
【菊韵】春之殇(散文)
万紫千红又一春,海棠凋谢落尘湮。经年紫燕南飞后,今夕莺啼柳色新。
佳景匆匆辞过客,春光无奈挽香尘。纷纷愁绪无端起,岁岁花前滴泪人。
也许当人们读到此文,便会心生疑惑,人人都道春光好,游人只合春光老,怎会笔落春殇?。是的,春天是绿色的,阳光下晶莹的露珠,滴落在春天的薄雾中,溅起阳光的味道,这个季节是如你微笑般的春天。然、岁月静好,岁月忽已远。春天是美丽的,美丽的太过仓促,因此春也变得开始伤感起来。有道是“春风堪赏还堪恨,才见花开又落花。”
“燕子归来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四月的春雨把思念揉碎,早已斑驳在时光里的些许心事,终是无处存放。好想,就着细雨研墨落诗,然、总是深情捻指却无处落笔。一个人徘徊在春雨里,莫名得不能自已。流光季末,风雨微澜,谁赋繁华落尽?唯留这一地幽冷薄凉。赏一段花事,忆一段情长,指尖带着淡淡的忧伤,在风中书写着落花般的惆怅。
又到春天弥留之际,闲步在幽静的街道,轻轻的与春对语。来到那株海棠树下,望着花瓣飘落满地,泪水无声地打湿了心绪。又见海棠花落,海棠蕴育四季,而今这一刻的开放,只是为与你相约的春季。海棠怒放,谁懂花之情?海棠摇曳,谁解花之语?海棠花落,谁怜花之殇?寂寞与忧伤汇成的旋律,是海棠的羽翼。还是那片开满海棠花的街道,如今,又是细雨蒙蒙。雨谢海棠,凋落的不只是眼泪。花瓣纷纷繁繁,默默地随风飘散,淹没的也不仅仅只是迷茫的双眸,还有被淋的心情。
全城几百株海棠花,唯独喜爱这几株白海棠,每每从它的树下经过,都要驻足一会儿。喜欢它的洁白似雪,轻似蝶衣,纤尘不染。它比桃花更清澈,比梨花更娇媚。每当我走近它的身边,它都会沙沙作响,似是在向我问候,我会与它深情地两两相望。别不信呦!人有人言,花有花语,“海棠花”的花语——是“苦恋”。你用雪色熏染花衣,洁白是你献给春的写意。每当这个时节,你都会用生命给春天带来欣喜。忍住心痛的别离,请告诉我下一次你的归期。
“子规啼血琴音殇,琼花落尽满城荒”。窗外的落花仍在纷飞着,在寂静的春末独自飘舞。如霏雪般婉转而下,薄如蝉翼般的花瓣布满整条街道,花虽落香犹在。正映了那句“落红满路无人惜,踏作花泥透脚香”。曾有人告诉我,海棠最美的时候,不是开得如火如荼之时,而是即将离去的那一刻,细碎的花瓣凋零在空中纷纷扬扬。难怪南唐后主李煜独自凭栏看到“林花谢了春红”之后,只能轻轻地叹惜道“匆匆,太匆匆”。由此我好像忽然懂得了黛玉葬花时,是种什么样的心境!
“浮云冉冉送春华,怯见春寒日欲斜。一夜雨声能几许,晓来落尽一城花”。总想把那些记忆,注入每粒文字,鲜活每个镜头。我无法找到一个出口,思念从诗意里逃走,随着海棠花瓣消失的无声无息。“多情只有庭前月,犹为离人照落花。”捻一片落花,掬一抹月色,将落花吟成流年里不变的等待,一种痛已渗入骨髓。静坐院中清风徐徐而来,云破月出,花弄残影。春风轻拂盈盈心事,四月的门楣晕染了芳菲的故事。来去匆匆繁华落尽,终成烟雨,随花谢,随月弯,我寂寞如烟,你静坐如莲。在心中最柔软的角落,用浅浅的笔墨滴落成斑驳的光影。我是一个宁静且多愁善感的人,有时会忧伤,有时会失落。在静谧的夜里,轻拈一缕月光植入幽词千阙,在心海荡起一叶孤舟,漂流于烟波浩渺之中。
“那一世,你为蝴蝶,我为落花,花心已碎,蝶翼天涯!。这一世,你为繁星,我为月牙,遥遥相望,空负年华!”一切最美,终究是空无。烟水亭上尽望落花飘渺,独自远远地伫立陌上,落寞的情怀迷离了双目,唯叹韶华易逝人生苦短。远离红尘俗世之烦忧?无须千红万紫,素锦淡墨亦是一种别样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