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秋天的故事 (散文)
秋天,似乎,来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苦熬的夏天,要说声再见了。
昨夜,盼了几天的雨终于落下,入夜,雨骤风朔,洗刷着城市的焦虑,三十六度的高温悄然消退,隔窗的雨临窗的床,裸睡的我夜里却冻醒,伸手扯过毛巾被把自己裹了起来,久违了的织物的柔柔暖暖的感觉让我舒服。清晨醒来,窗外雨还在不紧不慢地哗哗啦啦下着,天阴沉着脸……今年的夏特别长特别灼热,前日里,立秋起就算着何日处(出)暑,为这擦不尽的汗水,为这叮我的蚊子。我胖,苦夏。
今天,现在,二十度。
简媜在《浮舟 》中写秋: 秋天把旧叶子揉掉了,你要听新故事吗。静静的河水睁着眼睛,笑着说:总有回家的人,总有离岸的船。
写得很诗意。简媜,台湾散文家,一个女人。文人最大的特别是多愁善感,总有些故事说给人听。这个秋,我没有故事,却有事,也有回家的人和离岸的船。外孙麦稻明天就从日本回来了,我过几天要去俄罗斯。
麦稻同他的爸爸“亲子游”去了日本,那一日,麦稻到日本的第二天,视频首秀,一个超市门前拿着一包方便面,他爱吃方便面,行前就说一定要吃日本的方便面。麦稻举着对大家说:“一百二十元买了一包方便面,喔噻!有木有?这么小!”我没办法对他解释币间的汇率,这太复杂了,我只是告诉他:麦稻,日元减两个零再乘以六就是人民币的价位。
开始,麦稻是不愿去的,他说他恨小日本。一包方便面就勾走了他的魂。
我去俄罗斯,是多年的愿望,因为我学的是俄语,我用俄语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还因为九三年局里让我去白俄罗斯的首都明斯克筹办食品厂,设备订了护照办了外汇换了,公安局的出国教育也培训了……却,因苏联解体政局混乱而没有去成。如果去了,会有另一番人生。更吸引我的是,俄罗斯的贵族文化,如一抹夕阳的余辉,让我久久得眺望。比如,柴可夫斯基和他的舞曲《天鹅湖》。形容俄罗斯的古典音乐,我能用什么词汇呢?哀婉凄楚、忧郁感伤,或深沉坚毅、深邃苍凉,要不就是雄浑悲壮、粗犷豪放,仿佛俄罗斯音乐对于苦难格外地情有独钟。俄罗斯,是一个苦难的民族,比如,列宾的油画《伏尔加河的纤夫》和《意外归来》,伏加尔河岸边垂首的纤夫躬身行走在砾石上……画面上纤夫们肩上绷直的纤绳已深深勒进了我的心里。还有大文豪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那个披着黑斗篷的女人,她那双美丽绝望忧郁的眼神……我读过普希金的长诗《叶甫盖尼·奥涅金》,那时,我十六岁。俄罗斯,在我的眼里,那是一个有着白桦林和雪的国度。
秋天来了。麦稻回来了,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