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文学,你懂个锤子(随笔) ——我的创作谈
著名女作家王安忆与同样著名的另一女作家严歌苓,在一次聊天中,都对作家的天分和后天努力的比例进行了划分。王安忆说,作家的天分占百分之七十,后天努力占百分之三十;严歌苓则认为,天分占百分之五十,努力占百分之三十,专业机构培训占百分之二十。
两位作家都强调了天分大于后天努力。假如我在四十年前看到她们俩的对话(当然这必须穿越才有可能了),我就不会误入写作这条路了,把写作的时间用在赚钱上,我想,那将是一道不一样的风景。要知道,那时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赚钱的门路一条条地横在面前,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许多人都对这句话奉若圣旨,拼了命地往钱眼里钻。而我,把仅有的三十元的工资都用在买方格稿纸和大号牛皮纸信封上;用在了购买期刊上;用在了文学函授上。长期不吃肉,不喝酒,不品茶。用黑旋风李逵的话说:“嘴里都淡出鸟来。”
我小学毕业那样,家乡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夷为平地。房屋倒塌,庄稼淹死,大小畜生均随急流远去,我们剩下的只有一片废墟和一张要吃饭的嘴。这时侯,继续上学就成了奢望。十四岁我就做好了当一个合格农民的一切准备工作。
幸运的是,十七岁时,我被大队任命为小学民办教师,由一个准农民变成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在学校里,我自学初中、高中课程,当然也只是一知半解。一九七七年恢复高考,我也堂而皇之地加入了这支庞大的队伍。但数学考了19分,严重拖了后腿,所以,只好被调剂到信阳地区师范学校。大学梦就这样破灭了。后来拿到大专文凭,也是自学的。
上学期间,为了弥补自己的先天不足,我开始学着写小说。现在看来,那时写的小说有点像通讯报道。直到1986年夏天,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才在南阳《躬耕》文学月刊上发表处女作《电影上的阿姨》,1987年再次在该杂志发表小说《妈妈的故事》,1988年开年,在省文学月刊《奔流》发表小说《两个小保姆》。这之后,文学日渐衰落,《奔流》停刊,我也品尝到文学创作的无比艰辛和时间上的捉襟见肘,停止爬格,专心从事教育教学工作,在《河南教育》发表十几篇论文和随笔。那时,教师评职称要论文两篇,许多同事请我代写论文,他们或给一定数目的润笔费,或请我去饭店吃一顿。细算起来,“捉刀”比写小说轻松和收益高。整整三十年,我几乎没写一篇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
但文学就像一粒种子,已经种在心田,迟早还是要发芽儿的。退休前,领导照顾,减轻工作量,有了大把的时间上网。看到别人在网上写文章,当然手痒,种在心中的文学种子,破土而出,开启自己网络写文的时代。最早我在一个名叫“一起写”的网站做书评员,每月拿一百元的补贴。干了两年,网站衰落,2012年4月在江山文学网注册,发了几章长篇小说,但最后半途而废。直到2017年6月,相隔五年之后,重返江山文学网并签约。
我搞文学,用误入两个字是十分恰当的。小学毕业,没读过什么书,底子薄,起点低,根本没有必需的文学准备和文学素养。所以,即使使出全身解数,也是瞎子点灯白费油。这时候,我体会到文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的。它需要大量的阅读和知识,需要灵气和悟性。这些,我统统没有或缺乏。所以,写不出作品,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天分不足。
虽然三十年没写,心中的一腔文学孤愤还在顽固地活着,喘着不可一世的粗气。现在有了网络,固然发表容易,但没有纸刊的认可,仍觉啥也不是。我觉得搞网络文学的有两种病态:一是妄自尊大症。把网络文学与纸刊等同起来。随着互联网时代的降临和自媒体的异军突起,文本可以不再经过任何编辑程序的过滤而自由发表。诚然,某些网站也有大量的编辑在夜以继日地编文,但这种编,只是对明显的错别字,语病和标点的小小修改,并不是过滤(有个别过滤掉的不能叫文学作品)。这种网络文学快餐,令许多网络“文青”丧失了自我估量的能力,甚至听不得别人些微的批评。曹雪芹老大,他老二的感觉无处不在。他们沉浸在作家的幻觉里,被一些廉价的叫好声冲昏头脑;二是妄自菲薄症,把网络文学与纸刊截然分开。认为网络文学不能望纸刊之项背。纸刊文学是巨无霸,而网络文学就是侏儒。崇敬纸刊文学,矮化网络文学。本人应该属于后者。我虽为网络作者,却从来不把自己的网络作品当回事。也从来不把在网络上发表的作品发到朋友圈。我觉得那是在浪费别人的时间。用一位名人的话说,浪费别人的时间就是谋财害命。当然,我从来不炫耀自己在网络上发表多少作品,得过什么奖。其实,这种把自己下的蛋踩碎的变态母鸡的行为是愚蠢的。两种极端的态度都是不可取的,有害的。通过不断地探索,我认为,网络文学虽然不及纸刊文学受到社会的关注,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登堂入室的。再次来到江山文学网,在不到两年时间里,收获颇丰。在江山文学网已经发了一百多篇小说和散文,精品54篇,绝品一篇,长篇完本一部。并且两度获得征文大奖。同时,近二年的时间,我从江山文学网筛选出来的小说、散文作品,发表在纸刊《信阳周刊》《报晓》《楚风》等已达十余篇。在江山文学网原创首发的散文作品《远去的老黑》和《守护“马婆”》连续二年入选《信阳散文年度选本》,并受到青年评论家吕东亮教授的好评。虽然不算登堂入室,但也是窥见了室内的风景了。用一句名人的话来说,对网络文学和纸刊文学,“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缺少天分是我的硬件损伤,而中国庞大的作家队伍又是我的软件损伤。据说,目前中国作家协会的会员就已经有12000人之多,加上各个省作协会员,市县作协会员,应该有几十万的在册创作人员,再加上没有参加任何协会的文学创作者,文学创作的队伍可以说是百万雄兵了。如此庞大的创作队伍,而期刊就那么几百家,还有许多的潜规则在那儿虎视眈眈,这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没啥差别。所以,要想让自己的作品跻身于公开发行的纯文学期刊上真是难上加难了。这也是大家拥挤到网络平台的真正原因。能把自己的文学作品送进纸刊发表,当然值得庆贺,但发表不了也不必气馁,不必自暴自弃。有耕耘就会有收获。只不过,天分高的人收获大,天分低的人收获小而已。
回头看看自己的文学之路,真的是坎坷而惨淡。今年春节,回到老家,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问我:“老兄现在还写小说吗?”我不好意思说正在写网络文学,便谎称:“早就不写了。”他又说:“三十年前,老兄就在省级刊物发表小说了,怎么之后反倒不写了?”我回答:“马未都先生三十年前写的小说还上《小说月报》了呢!现在不也是不写了吗?”没想到朋友这样说:“他开了一家观复博物馆,可比写小说更有价值。你有什么呀老兄?”我对此竟无言以对。想起已故著名作家陈忠实老先生回答一位朋友的话,这位朋友当时劝他趁热打铁,再写一部《白鹿原》出来,陈忠实先生回答说:“文学,你懂个锤子。”

下乡时,我对小说倒是没兴趣,我对理论有兴趣,那时候,在乡下,和当时的回乡知青组织了一个马列小组,我那时候看的都是马列的书,还有就是哲学书。我给他们讲述书中的道理,为此,还认识了一个女生----,有了一段短暂的爱情。---再后来,当了兵。在部队,我倒是做了两天的文学梦,战争开始,梦消失了。从部队回来,还保持了看书的习惯,可由于工作忙,也就是断断续续的看。再后来,家里的书实在是太多了,捐给了本市的图书馆很多,-----再到书店,看到书架上放着的书落了一层灰,没人动过,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再后来,就是无聊时才看书了。也起来也很惭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