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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轻舞】那个梦,他没能讲完……(情感小说)


作者:夕阳童子 秀才,2032.47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686发表时间:2018-09-16 04:52:12


   故事发生在鄂西北的一个边远小县城郧西县,靠近陕西山阳县漫川镇附近的一个叫上津镇的地方。
   那是1987的一个仲夏,故事的主人翁丁岚,1974年从县城郧西一中高中毕业后回到自己的家乡务农,已经十三年之后的事。像其他任何一个有梦想的年轻人一样。丁岚也是从小就有一个立志成为一个作家的美好愿望。然而,受居住地环境偏远所限,加上也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他的美梦与当时残酷的现实还是存在很大的距离。
   就在他被捕入狱的头一天,他对我叙述说,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和自己曾经相爱的女孩黄贝丽一块掉下了悬崖,自己侥幸没死,可黄贝丽却没有找到下落。丁岚除了和自己的这个恋人关系好以外,就跟我这个高中同学比较亲密。所以会跟我和黄贝丽关系要好,就因为当年在县一中读书时,我们三人来自同一个乡镇——上津镇。
   上津镇是一个自西向东呈一字型排开的独面街道,街市上所有的住房和做生意的门面都是坐南朝北。镇子的背后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前面有一条小河沟,再往北走就是陕西的漫川镇了,河对岸也是一溜烟丛山峻岭。这里无论是商业,还是交通,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那会儿都相当落后。消息自然也是非常闭塞,从这里能走出去上大学的中学生几乎为零。所以,当时能到县城读高中也可以说算得上是天之骄子了。
   住在大山深处的乡下人,思想传统且保守,根本不会接受男女之间自由恋爱这种新潮。因此,当丁岚的父母得知邻居家的女孩和自己的儿子有了交往的恋情之后,非常反感,认为这是伤风败俗,是不能被现实接受的暧昧不清,坚决不同意儿子继续和黄贝丽纠缠着。在父母心中只有经过了父母同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统的婚姻观念。然而,尽管双方父母反对,但是在私底下,丁岚和黄贝丽还是保持着恋情不肯斩断这份情缘。可是,就算两个年轻人再怎么执拗,没有父母同意,他们也无法走入婚姻殿堂。甚至他们曾经约定,今生若是不能结为夫妻,就一同去跳崖,黄泉路上携手到阴曹地府去做夫妻。
   到了1986年,已经年满30岁的丁岚,不得已,在父母的强迫下与自己家住山阳县漫川镇的一个女孩申珊结婚。虽然两家都比较贫穷,可因为是表兄妹关系,感觉相互知根知底,就在媒婆的撮合下确定了这门婚事。半年前,他们生了一个女孩,取名叫岚珊。很明显,这是他们两个大人名字后面的两个字的组合。
   当眼泪掉下来的时候,也许真的累了,其实人生就是这样,你有你的烦,我有我的难,人人都有无声的泪,人人都有难言的苦,忘不了的昨天,忙不完的今天,想不到的明天,走不完的人生,过不完的坎坷,越不过的无奈,听不完的谎言,看不透的人心,放不下的牵挂,经历不完的酸甜苦辣。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生活。生容易,活容易,生活真的不容易。向往的都是最优美的风景,不得不面对的柴米油盐才是真正的人生!
   要说丁岚和黄贝丽是不幸的话,他们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相遇在最正确的时间里,没有居住在繁华的都市,没有开明的父母,没有现代人的婚姻理念。所以,尽管他们彼此深爱,可是不被双方家人接受的爱情,是无法形成事实婚姻的。虽然同住一个镇上,却是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丁岚和黄贝丽每天都可以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无法晨昏相守。尽管他俩从高中毕业就开始相爱,十几年的时光过去了,甚至两个人的爱已经不是普通的爱到刻骨铭心那么简单了,他们已经把对方视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了。甚至到了,谁也无法离开谁的那种状况。情不知所起,总是一往情深!整天满脑子都是对方,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对方!可是,又能如何,最终还是要劳燕分飞,棒打鸳鸯两地愁。
   丁岚从小就胸怀大志,因为自己恋爱遭遇父母反对这样的挫折,就更加坚定了要成为一个作家的信念。心想,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一切都由自己做主,娶黄贝丽为妻应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可是,理想再丰满,现实却非常骨感。一个人想靠自学成才谈何容易?在那样的时代,有多少梦想鲤鱼跳龙门的农家孩子走在文学创作这条非常拥挤的小路上。能够闯出一片天地的人,又有几何?这不,十几年过去了,成为作家的美梦成了泡影不算,把自己的婚姻大事也给耽误了,更加误了人家黄贝丽的青春年华。
   和丁岚一样,黄贝丽为了坚守与丁岚的这份深情,差不多整日都是以泪洗面,整个人一天到晚蓬首垢面,不修边幅。实在心情忧郁时,就靠写点日记,用文字向丁岚倾诉衷肠,用相思成疾来描述她那时的心境一点不为过。记得,她写于1987年9月10日的一篇日记,内容如下:“和丁岚相识是在县城一中校园,那是一个初秋的傍晚,去课堂上自习的甬道上。记得那时正是丹桂飘香的时节,校园里所有的桂花树上的桂花竞相绽放,傍晚时的校园里,到处飘散着馥郁的幽香。一个个秋雨萧瑟的日子,山上郁郁葱葱的香樟树,低垂着婆娑的枝条,仿佛召唤着我们前去凭栏听雨似的。每个月的十五前后,那些深夜落在窗前皎洁的月光,显得特别柔和,让人生出无穷的幻想。那些美妙的遐想中,总是伴随着你写给我的文字,让我浮想联翩。这么多年,不知多少次在我脑中一遍又一遍的重现,回忆着。想你,就那样自然而然的产生出许多的期待,期待你拥抱我,抚摸我,亲吻我……这么多的秋天都过去了,能够只属于你我的下一个秋天又在哪儿呢?带着些许的伤感,情为你而生,思为你所起,我不知道,属于我们的时光何时才能到来?每天周而复始的想着,念着,回忆着,靠这些打发着见不到你的孤单日子。”
   想到绝望处,黄贝丽就会生出一种想与丁岚一起玉石俱焚的荒谬念头。都什么时代了,她的思想居然还沉浸在旧社会那种殉情同死的意念里。所以说,残酷的现实生活就是这样,渴望相濡以沫却不一定就能如愿终老,相忘于江湖却有可能一生相恋到死。一个温柔了岁月,一个惊艳了时光,只是取舍之间难以把握。只能说爱得深,爱得早,都不如爱得刚刚好。无论是正确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还是错误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都只能留下一生仰天长叹。叹自己生不逢时,叹命运乖劫捉弄。
   于是,黄贝丽在自己的第二篇日记里这样写到:“世上有许多种爱,唯有男女间的真心相爱最难得。其他任何形式的爱,也无法与这种爱相媲美。那么,这样的爱就应该是一种痴情绝对,一种无怨无悔,一种死心塌地,一种没有任何借口的忠贞不渝,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一种不改初心,方得始终的信念。因为爱是两情相悦,是身心都可以得到温馨和温暖的感受。除非这种感受不存在了,彼此之间的爱也就消失,终结了。真爱不是以占有对方为目的,而是以真心为对方付出,给对方关爱与呵护的一份奉献。真爱可以不需要朝暮相守,却始终会有一种心灵的默契。说到底,真爱就是对于对方的一份理解和懂得。就是一种只有陪伴,没有苛责;只有依恋,没有抱怨的完整托付。真爱可以不要矜持,但不能失去庄重;可以不要繁文缛节,但不能失去必要的节制。不是强求对方应该怎么样,而是给予对方可以接受的正确相处的引导。是保持必要的教养,而不是让对方陷入两难境地无法自拔。不是毫无顾虑的发泄不满,而是耐心倾听对方的烦恼忧伤。一切的情感,都在一个懂里边,一切的深爱,都在一个等字里边。然而,不幸的是上天给我最大的缘分只是让我认识了你,你也确实给了我最大的幸福,让我每天开心快乐。可是,上天却没有把最大的奖赏给我,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少真实的心愿,都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化作更深的依恋,想着你,无怨无悔的爱着你。”
   丁岚虽然跟申珊结了婚,但一直并未对黄贝丽真正死心,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获得成功之后,改变目前的现状。所以他仍然每晚都坚持写作到很晚都不睡觉,这让申珊很是心疼不已。申珊是一个特别懂事乖巧的女孩,既然嫁为人妻,就决心为丈夫,为家奉献自己的一切。无论丁岚对她如何的不冷不热,她也从不抱怨。俨然一副要与丁岚夫唱妇随的架势,他说东自己就东,他说西自己就西,从不违背丁岚的意愿。他从来都是想起什么就写什么,啥时间想写就啥时间写。经常把草稿纸弄得满屋子都是,疲倦了,合衣就睡。这时,申珊就不声不响地帮他脱去衣服,鞋袜。帮他把脚洗好,再给他盖好被子,看着他安然谁去。
   当丁岚响起如雷的鼾声之后,她就静静的开始阅读他所写的书稿,并且将小说,散文,诗歌分门别类地摆放整齐,还在书稿下面标注好写作的日期和时间。常常还不懂声色的,模仿着他的笔记把书稿中的错别字纠正过来。可是,每当他偶尔醒来后看到申珊翻看自己的那些书稿,就会冲她大发脾气:“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乱翻我的东西,就是不听。自己又不懂,何必要装象呢?”
   不管丁岚如何冲她大声呵斥,她从不反驳,更不辩解。总是不吭不嗯地把书稿放好,然后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
   丁岚所以会把他的心事告诉我,一是因为我们是同学,二是在文学方面,我也略知一二,有共同语言,有时也一起探讨文学创作方面的问题。据他自己叙述说,在梦里,他已经离开自己老婆孩子很久了。似乎和黄贝丽一起隐居在一个山洞里过日子,虽然居住条件非常艰苦,可以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还是感到其乐融融,并不觉得生活艰难。他一边喝着茶,一边想我叙述梦中经历得事情。
   “梦中的你,为何要离开自己的老婆孩子,跟别人私奔呢?”我在他叙述停顿的时候,好奇地这样插问了一句。在我向他提问前,他一直叙述的很隐晦,根本没有直接说明梦中那个离开妻儿的人就是他自己。虽然,我一时弄不明白故事的关联,到我清楚的知道,故事中的主人翁就是他本人。
   “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可能马上就会被警方抓捕。”这是一句无头无脑的回答,也像是自己的自言自语。顿了一顿,他又接着说:“我也不清楚他为何要离开自己的老婆孩子,但是,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惦记着老婆孩子娘儿俩,想给她们一个合适的安排和交代。”
   我渐渐的有点头绪了,也似乎明白了丁岚对我讲述这些的真实用意。他一定是不好亲口告诉我,想把自己的老婆孩子托付给我,只好编出一个梦来。我虽然跟他相对比较亲近一点,平时也会有些交集,但我还是不清楚,他究竟犯了啥案子,要对老婆孩子做出最后的安顿。他既然不愿意直接明说,我自然也不会主动提出来替他承担责任。那个晚上,他就那样东一句,西一句地讲述着。我也就权当是一个梦聆听着,他的梦始终没有想我叙述完整。就好比人生没有尽善尽美一样,一个梦不完整一点也不足为奇。
   “我在和黄贝丽一同跳下山崖前,她一连跟我商讨过几次,要我答应她一同殉情。而我一直迟疑着,权衡着该如何处理才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局。难怪人们常说,世上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我拖延着,迟迟不肯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有一天,黄贝丽找到我,告诉我说,既然你下不了决心,我只好先走一步了。说完话,头也不回就朝后山上跑。我似乎也预感到情况不妙,就追了过去。我撵上她时,她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眼角里噙满泪水,愣愣的在那儿发呆。我躲在一个僻静处,不敢随意惊动她,想慢慢地向她靠近,一个健步把她抓住......可是后来,鬼使神差,我却跟她一同跳下了悬崖。我以为我会和黄贝丽一起双双摔死,可是,当我醒来时,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丁岚跟我正叙述他做的梦,公安局的警察就突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所以后面的梦境也就嘎然而止了。他似乎一点也不惊慌,好像事先早有预料,整个人显得很镇定,也不做任何反抗。也不向警察质问为什么,也不觉得自己被冤枉,但也没有表现出有任何悔恨的样子。在警察给他戴上手铐的一刹那,他用手从自己裤兜里掏出身上仅剩的145.90元钱,递到我手上。他的嘴唇颤动了几下,似乎想告诉我,把这点钱给申珊送去。最后,他还是没有开口说出这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瞅着我......
   看到眼前的这种情景,我有些发蒙,一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直到警察给他戴上手铐,要把丁岚带走时,我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于是,我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这是为什么呀?”可是,直到警车载着他远去,也没有听到他的回声。
   他的梦没有讲完,就这样留下了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悬念。也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听他把这个梦境叙述完整了。我做了种种推测,想把他的梦补充完整。可是,许多假设似乎都不能成立,就一一被我推翻。最后的结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一定是涉嫌谋杀黄贝丽,才会被公安局抓捕。
   就这样,一个立志要成为一个作家的年轻人,因为被情所困,被情所扰无法自拔。就像一颗陨石从高空坠落下来而摔得粉碎,这不仅使他的梦想随之破灭,他的家也因此而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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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很悲情的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丁岚酷爱写作,立志想当一个作家。有一个相爱的高中同学黄贝丽,却因为双方父母的守旧而棒打鸳鸯。后来丁岚迫于父母之命迎娶了表妹申珊,且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如果丁岚致此回归家庭,和老婆相亲相爱,未必不是幸福一辈子。可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因为不能与初恋从校服到婚纱,所以他和黄贝丽纠纠缠缠中,终于走上不归路。一念之差,害人害己,让年幼的孩子失去了完整的家庭,让深爱的人命赴黄泉,自己也失去自由,受牢狱之灾。一篇具有警世特色的小说,告诫大家过去学会放下,现在学会珍惜,才能将人生这盘棋,下得圆满。感谢老师对轻舞的大力支持,期待你的更多精彩!【轻舞编辑:云飘碧天】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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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云飘碧天        2018-09-16 04:54:08
  问好夕阳老师,编辑未尽之处还望海涵!期待您的更多精彩!
云飘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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