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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流年】乡村女儿针(散文)


作者:干亚群 童生,958.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2908发表时间:2018-09-19 18:08:17

【流年】乡村女儿针(散文)
   英姐姐很快就把新媳妇会的几种针法学会了。她一天能钩一团线,差不多是两块电视机盖布。村里的姑娘在这位新媳妇的牵头下纷纷加入钩针编织队伍,她们喜欢这个活,不仅能挣到比平时织玻纤布还多的钱,而且又轻松。姐姐们的轻松在于不用下地干活,坐在家里,可以一整天不必晒太阳流汗。英姐姐也是,她一大早把全家的衣服洗好,做好饭后,便一个人坐在家里用钩针编织。英姐姐已经不满足别人教的那几种,自己琢磨出好些针法,然后拿去给新媳妇看,直让这位老师惊奇不已。
   英姐姐不喜欢串门,常常独自一个人在家,坐在一把竹椅子里,微微低着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又有一种让人不忍放弃看她脸的神情在那儿。英姐姐曾教过我怎么钩,可我学来学去只会一种“辫子”织法。我刚开始以为我的钩针不行,英姐姐很大度地把她的钩针跟我换。可我依然笨得像根“辫子”,从不知道怎么改变花纹的走向。针在她手里似乎特别听话,任凭她挑、转、拉,每一个动作过后总会有漂亮的针脚形成。更让人称奇的是,英姐姐熟练到可以不看针,而手上的针法一点都不会错。
   英姐姐的能干让她的母亲得意不已。不管英姐姐愿不愿意,她在人前毫不客气地夸耀自己的女儿,说是英子将来要嫁的不是一般的人,最起码是有头有脸的人。英姐姐听了又气又恼,但又无可奈何。英姐姐的母亲是村里出了名的能人,性泼辣,敢说敢做,别人说不出口的话她能说出,家里的男人,包括她的公婆都让她三分。英姐姐的母亲这么一说,村里几位后生都望而却步。曾有好几个后生暗地里喜欢英姐姐,但又慑于她母亲的强硬作风,都不敢轻举妄动,都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托媒,现在大家心里想都不敢想了。好多人都猜测英姐姐肯定要远嫁了。村里的几个后生都不是她母亲考虑的范围。
   英姐姐每天在家里编织,一枚钩针由原来的灰色渐渐变成了银色,还闪着光泽。英姐姐的左手食指往上翘着,大拇指与其余的几个手指互相配合着食指的牵引,上面有一根线缠绕在那儿。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捏住钩针,灵活地转动着。英姐姐的手指如果慢些,我还能看清她手里的那枚钩针的针法,或左或右,或转或挑;但她如果节奏加快,我根本看不明白,那一枚钩针像鸡啄米一样,只能以这儿点几下,那儿点几下的感觉来形容。
   有一天,英姐姐一反常态,躲在她的卧室里偷偷在钩一条围巾,里面全是那种百合花的图案;线也不是平常的那种白色的丝线,而是略粗的绒线,枣红色的,非常漂亮。我进去时把她吓了一跳,慌乱地把围巾塞到被褥下。我惊讶地问英姐姐在干什么。英姐姐一见是我,那只在被褥下的手慢慢伸出来,手里还紧紧拽着那条围巾。我一把抓住围巾往脖子里挂。英姐姐忙夺了回去,脸上灰扑扑的,眼睛里似乎跳跃着什么,但却躲着我。我说,干嘛这么小气。英姐姐一边手忙脚乱地把围巾收起来,一边答应我下次给我钩一条围巾。我一听兴奋地跳起来,一定要跟她拉钩。英姐姐忙伸出小手指,钩住我的小手指。我准备回去时,英姐姐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跟我说:“这条围巾我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你能不能不告诉别人?”我满口应承。英姐姐高兴得拥抱了我一下。我一愣一愣的,这好像并不是平时的英姐姐,不过,我很喜欢英姐姐的拥抱,我嗅到了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这绝不是雪花膏的那种香,而是让人沉静、远离杂念的香。我张大鼻翼,使劲闻,一遍不够,就二三遍。二三遍后还是没有闻到什么香气,干脆把鼻子凑到胳膊、肩上。我也期待自己身上能有那股香味。
   英姐姐果然给我织了一条围巾,橘黄色的,上面是一朵朵小梅花。我高兴地跳起来,围上,摆个姿势,欣赏自己。我说:“英姐姐你上次织的是百合花,这次是梅花。”英姐姐脸色一变,忙低声说:“你答应过我的,不能提那条围巾的事。”我说:“又没有别人,你怕什么。”
   英姐姐要出嫁的事,我们很快知道了。我们争着去看她的未婚夫,尤其我特别兴奋,心想英姐姐这么漂亮,她的未婚夫至少得英俊潇洒,但让我们失望的是这个小伙子长得实在太难看了。一对小眼睛简直就是一双鼠眼,但没有一点儿机灵感。鼻子整个就是一个塌鼻,似乎一出生就被人打了一拳头。个子矮矮的,皮肤黑不溜秋,两腿走起路来朝中间拐,是个罗圈腿。好像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英姐姐,你委不委屈?!
   这门亲事一半责任是英姐姐,一半是她母亲。原来英姐姐帮她亲戚织了一块窗帘,结果这块窗帘引起了一位镇上领导的老婆的注意,东问西问,问到了英姐姐的相貌、年龄等诸多问题。那位亲戚碍于人家是领导的老婆的份上,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的问题。英姐姐的情况马上引起了这户人家的兴趣,还特意来了一趟英姐姐家,看到英姐姐后不到三天就托媒来了。英姐姐的亲戚知道这户人家的儿子长得不咋样,还提醒英姐姐的母亲不要轻易答应人家。英姐姐的母亲这时已经被他们的领导身份喜昏了头脑,如果攀上这样的亲家岂不是很有面子?哪里还顾得上亲戚的意见,而且根本不管英姐姐本人的想法。
   这门亲事很快定了下来,两个月后英姐姐就要出嫁了。男方拿来的聘礼确实是村里最体面的,英姐姐的母亲自然很得意。但我知道英姐姐一点都不快乐,脸上的红晕慢慢消失了,手里的钩针慢腾腾地磨着时间,有时还会出错。我不解英姐姐为了什么,只是看到她出错还哈哈大笑,一脸的幸灾乐祸。后来看到英姐姐哭了,我才紧张起来。英姐姐抱住我哭了很久,我不知所措,任她这样抱着,可我却闻不到她身上那股让人迷醉的香气。
   英姐姐出嫁前给了我那条百合花的围巾,让我交给村里小周哥哥。原来,英姐姐喜欢的是小周哥哥。其实,周哥哥喜欢英姐姐大家都知道,他有时会红着脸到英姐姐家借东西,却不拿借的东西就走了;有时一个人蹲在英姐姐家的河埠头洗锄头,一洗就是半天,等英姐姐拿着淘箩去淘米,他赶紧扛起锄头逃也似的回了。隔壁几个婶婶怂恿小周哥哥去追英姐姐,可小周哥哥的父母却犹豫了,他们一看到英姐姐母亲就畏惧几分。这样又过了一年,小周哥哥准备鼓起勇气向英姐姐求爱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英姐姐后来知道了她被人相中的原因,把几枚钩针都扔了,好像钩针给她带来了不幸。其他几位姐姐想找她学编织的花样,她也不肯再教。我偷偷藏了一枚,圆圆的针头下面有一根小舌头,一伸一缩,线从这儿进去,又从这儿出来。细细的脖子到了腰身折了一个弯,让你的手指轻轻摇动,指挥着前面的线头。
   英姐姐出嫁那天哭得很伤心,几位婶婶都以为英姐姐是个孝顺女儿。我知道英姐姐并不是哭离开她的娘家,而是离开这个村子。从此,我们这个村将成为她记忆的一部分,而她像她手中的钩针一样,只能在别人的牵引下走别人指定的路。
  
   三、缝衣针
   每天村头鸡叫过三遍后,必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这边响起,就是另一边传过来。开门、提水、扫地,各种杂七杂八的动静努力冲破清晨前的那一份沉寂。上了年纪的,壮劳力的,都会被毫不留情地从睡眼惺忪中给拖下床,他们像笼子里的老鼠一样开始一天的转动。
   如果是雨天,村里另外一番光景。鸡叫几声后不再显摆自己的嗓子,自觉地躲在柴蓬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动着脑袋,有时干脆打起瞌睡,头一点点低下去,脖子缓缓缩进去,眼睛慢慢合上,完全闭上前又似乎翻了一下白眼。
   村子里安静极了,连风都轻手轻脚的,空气里弥漫着慵懒的气息。我们最喜欢这样的早晨,可以心安理得地为自己的赖床找个理由。但别以为这样的天气里人人都可以无所事事,女人们早积下了一堆活。
   一个是婆婆,一个是媳妇,俩人各捧出一只鞋簟,上面盛着几件衣服。婆婆拿过来一把椅子靠着门槛坐下,戴上老花镜,把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平摊在膝盖上。一只手抓住鞋簟的筐沿,另一只手往里面翻翻拣拣,老花镜是搁在鼻梁上的,后面的眼睛往上抬,而头往下低,极力避开眼镜的遮挡。一阵窸里窣落,找到一块线板。
   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一块线板,那是从娘家嫁过来的陪嫁物,与鞋子、针线一起放在鞋簟里。线板有三个手指宽,一拃来长,上面漆成红色,考究些的,上面还描了些花纹,多是些牡丹花。材质也是视各家的实力而异。一般是实木,好一点的用樟木,甚至是红木。隔壁阿彩奶奶有一块红木线板,虽然上面干干净净,但我觉得比那些大富大贵的花来得好看,色质暗红,纹理清晰,光滑细腻,把绕在上面的线衬托得光光鲜鲜。据阿彩奶奶自己的说法,这些线板是她奶奶送给她的,是家里唯一最值钱的家什。曾有人想用十斤棉花跟她换,她也不肯。她说,一个女人如果连线板都管不住,这还叫女人吗?
   做婆婆的喜欢把针插在线板上,不仅用起来顺手,而且找起来也方便。她在线板上找了一枚中号针,凭衣服的颜色确定线的质地与色系。她补的是自己老头子的衣服,之前她早已知道衣服上哪些地方出现了洞,需要补一补,但这时她还会像初次接触这件衣服的模样,仔仔细细地从衣领开始往下检查,直至衣服的下摆。庄稼汉的衣服最容易破损的地方有这么几个:屁股,膝盖,衣领,袖口,肘部,再就是肩膀上。出汗最多的是脖子,关节活动最多的是肘关节,容易沾上脏物的是袖口,最脏的地方是屁股,总是粘着泥土。女人洗衣服时这些个地方不是用手搓,而是用板刷来回刷。再粗厚的衣服也不经如此的洗刷,衣服慢慢出现磨损,初是颜色变浅变淡,继而变薄,最后几根线经不起撑,出现一个洞。
   尽管这样的衣服只在劳作时穿一下,用不着特认真或当回事。但作为妻子,觉得如果让自己的男人穿着东露一个洞、西露一个眼,不仅自己在村人面前没颜面,更会让男人抬不起头。
   婆婆把手伸得很长,一根细细的针撮在左手的大拇指与食指间,另一只手捏着一根线头。一手转动着针眼,努力在视线下露出最佳位置;另一手不时地往嘴唇上沾一下唾液,用左手配合搓几下,把线头搓细搓尖。眼睛不时地在眼镜后转动着。一会儿低下头,眼睛极力往上抬,目光跳过镜框落在手指上,而捏着针的左手举起来,调整着方位,以适应视线。一会儿又把头抬得高高的,眼睛却朝下看去,眼镜似乎很善解人意地在鼻梁上掉下一些,目光自自然然穿过镜片,拿针的手轻轻转动几下,拿线的右手忽高忽低,最后,右手的拇指与食指紧紧捉牢线头一点一点地往针眼里送。有时线头碰到针眼,歪了;有时线头松了,得再重复搓线头前后的一系列动作。如果运气好,也就几次而已,针线穿上了。
   一旁的媳妇手里捧着几件衣服,而眼睛一直盯在婆婆的手上,但如果婆婆不主动让媳妇帮忙穿针眼,媳妇是不敢贸然接过婆婆手中的针的。好在,婆婆还是把针穿上了,开始剪布,比画大小,准备缝补。媳妇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把手中的几件衣服理了理,有丈夫的,有自己的,也有小孩的。媳妇摩挲着男人的衣服,衣领下面的左右肩膀部位已经出现两个窟窿,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来的时候极轻微,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口中的呼气。也难怪,家里只有自己的丈夫是壮劳力,他不多挑点谁去挑?小孩的衣服上掉了几个纽扣,袖口那儿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眼,肯定是出去玩的时候被荆棘挂的。拎了拎自己的衣服,随手放在了椅背上。她挑了几个线团后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挑了几枚针,又在一团碎布中挑拣了两块布,在衣服上放了放,似乎很满意。这碎布还是做衣服剩下的,裁缝师傅走后她特意挑了几块。婆婆曾经看着她,虽然什么也不说,但脸上却露出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意。她怎么会不懂婆婆的眼神呢?
   媳妇很快穿好针线,根据衣服上破损的程度剪好缝补上去的布的大小。她挑了一根最细小的针,虽然缝补起来麻烦,可针脚细密平整,看着舒服。村里的婆婆背地里喜欢嘀咕自己的媳妇,嘀咕来嘀咕去,无非是评论媳妇的手上活。王家阿婆说:“你看看咱们家的媳妇补的那个衣服,跟打草绳差不多,手指头粗笨得不得了。”马家婆婆接过话去,“我家媳妇人长得有模有样,地里的活也没少干,就是手上那点活跟三岁小孩一样,一点都不动动心思。毛线针拿得像镢头,织得跟渔网似的,根本没有一点花纹。更可气的是我儿子穿的那件衣服像是回到了解放前,破了也不记得补一补。”婆婆这些嘀咕不可能不传到媳妇的耳朵,如遇上脾气不好的,有时也会指桑骂槐一番,不过多数媳妇暗暗地在心里发誓,非得让婆婆另眼相看。
   村里最有意思的是婆媳关系。做婆婆的,身上大多烙印着从旧时代过来人的一些旧观念,给人家做媳妇就得顺着来逆着受。而做媳妇的,早已不领受那套“媳妇熬成婆婆”的说法,有的一嫁过去就跟婆婆公公分家,小夫妻俩自己过日子,免得看公婆的脸色与眼色;而有的明里暗里跟婆婆过招。婆婆不说,故意来来回回做样子给媳妇看。媳妇一看就懂,非常争气,做得比婆婆还要好。至于婆媳吵架,倒是很少。
   婆婆小心剪下一块布,贴在待补的上面,一针一针耐心缝补起来。这是一双饱经风霜的手,关节粗大,指头笨拙,皮肤像风干的橘子皮,上面还有几处疤痕,或细,或深。这样的手在村里最寻常不过,王家阿婆是这样,张家阿婆也是这样,连手指头的长短都差不多。手指的形状虽然各人不同,但经过生活的磨砺,那些原本长得跟葱似的,也无一例外变成了又粗又短。出嫁后女人的手,跟男人的农具一样,都属于养家糊口的工具。没有人仔细端详过女人的手,连她们自己都忽略。她们没有涂过护手霜,最多冬天长冻疮时抹点“狗油”。村里的女人忘记了自己的手,把手全使唤在里里外外之中。女人的手不是用来看的,只有结实有力才有人记得她有一双手。婆婆卷曲的手指,似乎特别僵硬,一根细小的缝针却稳稳地在手中进进出出,连一个疙瘩都不曾发生。婆婆穿的线特别长,一针可以补好几件衣服。一针穿过去,右手扬得高高的,顺手在头上抹几下,左手的虎口撮住衣服,然后翻转,微微低下头查看针脚有没有过多地暴露在外面。婆婆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些动作。
   媳妇望着婆婆把针往头皮上抹,不禁感到一阵森然。她知道这是一种磨针的方法,头发上的那层油脂能润滑针,但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像婆婆那样做到手在头上、针在手里而抹起来训练有素、了然于心。她也想学学婆婆的样子,潇洒地抹几下,不过到底还是在婆婆面前放弃了。媳妇不是没学过这招,只是她觉得自己抹起来很生硬,还感觉到头皮有些生痛。
   媳妇把衣服破损地方用剪刀小心地剪下,又一点一点把周边磨损处剪平,尽量让面积变得规则,或正方形,或长方形,补出来的地方有棱有角,绝不会歪歪扭扭,东牵西扯。有些聪明的媳妇还特意在容易破损的地方补上两块,下次只要稍稍剪掉一层,衣服还可以继续体面一阵子。媳妇像个手艺高超的裁缝,窟窿眼慢慢构成了另外一种效果。谁也没有想到这种效果,过了十多年居然成为一种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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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乡村女儿针,是女儿织进去的春梦,是女儿被牵引的人生,也是婆媳关系的纽带和生活的时尚。毛线针,在织毛衣的女人手中,从秋织到冬,织长一个秘密,织进生活的琐碎。东村的菊仙嬷嬷,把是是非非织进了毛衣,一家子都穿窟窿眼的毛衣。珍姑姑,人亮,心巧,毛衣式样也最时尚。钩针,挑、转、拉,英姐姐一学就会,还琢磨新针法。但,她像她手中的钩针一样,在别人的牵引下走别人指定的路。把几枚钩针都扔了,哭着嫁了人,终与没敢托媒的小周哥哥错失良缘。缝衣针,雨天,一块线板,一个鞋簟,婆媳两人,共坐一处。穿线,剪布,缝补,几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笑意,随着针线的转走,在婆媳之间无声的流动。出嫁女人的手,跟男人的农具一样,都属于养家糊口的工具,无一例外又粗又短。婆婆会磨针,媳妇却像裁缝,在易破损之处补上两块,窟窿眼渐变成一种时尚。村里的女人忘记了自己的手,把手全使唤在里里外外之中。乡村女儿针,是她们生命的亲历和见证者。入心的细节,绵密的白描,随性而走的文脉,被一针一线的情思牵引着,织出了乡村女儿的生态,甜,美,涩,苦,怜动人心,以温春梦。推荐共赏。【编辑:芦汀宿雁】【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201809210009】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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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芦汀宿雁        2018-09-19 18:10:23
  不疾不徐的描述,带动了一腔的柔情与生命线。
  
   好文字里,有生活,有画面,更有玲珑的女儿心。
水流心不竞,云在意俱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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