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冰心】论轿车品牌的重要性(随笔)
有时候,通过聊天真的可以让自己得到一些书本上所得不到的知识,且远比书本上那些被删改的,被更正的,被雾化的所谓知识更有说服力,更有渗透力,更易于接受。为什么会这样?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我是个人,不是神,而那些只有神才会具备的一些精神和信仰,我是万万理解不了的。既然理解不了,那么对于我来说,就等同于没有,即便有,那也是与我无干的。
可以算作是自私,也可以算作是苍凉,还可以算作是彻悟,不管怎么说,这种理解并没有错,特别是当久历社会之后的沉静冥思,就更不认为它是错的了。
还是那个早上,还是那股秋风,还是那片沉重的,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的天空,还是那个善于表达,善于闲谈,善于倾吐实话的隔壁住宅小区的保安老哥。
说起他吃饭的速度,我是没见过,但应该不亚于我。一顿早餐店里的简单早餐,算上往返的路程,仅十五分钟就结束了,这个速度可是够快的。毕竟从我这儿到早餐店,徒步走的话,少说得五分钟,那么算起来,吃饭才用了五分钟,何等之快呀。
在他回来之后,我还在外面望天,好像我真的不怕冷似的。其实不然,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胳膊上的皮肤被吹硬了,脸上似也结了霜,但我还是喜欢望天,因为我实在是没有思绪,没有灵感于写文章,更不想浪费这大好的时光于无端的闲置,故而借望天尽量释放自己的想象,所谓“呵壁问天”,意虽非如此,却也相差不多。
这老哥到底是善谈的人,打眼瞥见我,又是一阵朗笑,又与我聊上了。这份莫名其妙的亲切与熟悉,或许乃缘于我们都是东北人,有种“老乡见老乡”的喜悦吧,尤其是在北京这天南海北,国内国外各类人物汇聚的地方,一声“老乡”,更显得难能可贵。
“我说兄弟,你这体格,我是真的服了。”老哥说。
“别服,千万别服,我也不行。你来看看,我这小屋里有空调,格力的,贼管用,要是冷了,我就开会儿。”我说。
“行啊,牛逼呀,待遇好啊。不像我那儿,就一个破屋,空调还不好使,跟领导提半年了,每回的答复都是过两天的,过两天的。再过两天,都他妈入冬了,这帮玩意儿,让他们办点儿事可他妈的费劲了。”
“都那样,”我感慨万千地说,“下面找上面办事儿本来就费劲,上面找下面办事儿可就容易多了。别想太多啊,认命,认命就是了。”
“关键是什么你知道吗?关键是办事儿费劲不说,干活儿可想起你了。咱们这门口不是有停车位吗,卫生服务站那边的停车位不是隔三差五就有来贴条的吗,有一天可倒好,有一个业主的车这边实在是停不下去了,就停卫生服务站那边了,结果第二天早上就被贴条了,罚款二百。也不知道他跟物业领导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他把这件事跟物业领导反映了,你猜,物业领导是怎么跟我说的。”
“我上那儿知道去呀,你说你的就得了呗。”
我这个人极少会顺着别人的话题走,哪怕是装,也要装出一副欲知下文的急切感,“我猜不出来,你就快跟我说吧”、“哎哟,求你了,接着说,我听着正起劲呢。”对不起,这类回复绝不会是我,我的回复总带有一种“你爱说就说,不说拉倒”的气概。
老哥微微一笑,说,“物业领导跟我说,要我注意贴条的,有贴条的来,跟他们说一声,这辆车是小区业主的,一会儿就挪走。我当时就火了,我就问物业领导,咱一个平头百姓,小破保安,咱有什么权力管人家交通局的人啊,别说正规军了,就是交通协管咱都管不了。人家不穿制服,咱还能掰扯掰扯,穿上制服,你说不让贴条,你算老几呀,一个阻挠执法的帽子扣脑袋上,到时候谁他妈管咱呀。再说了,咱看的是门,不是车,你一个月给我多钱,让我帮着看车。”
“领导不臭白话了?”我笑问。
“他还有什么脸跟我臭白话,我埋汰死他。要我说呀,这帮领导,都他妈是惯的,手底下有十几个人,就他妈牛气哄哄的,感觉自己比从中南海走出来的都牛逼,好像自己到哪儿都好使似的。其实呀,狗屁不是,不是特能装就是特能吹。”
“正常,特色,特色,理解,理解啊。”
也不知为何,我总喜欢讲一些看似疯言疯语,实则怨念深重的话。可能对于此类情况,唯有像我这样站在最底处向上仰望的人,才能看得格外清楚吧,若不然,也不能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
“讲到车,我倒是亲眼遇见过一件事,挺有意思,我跟你说说。”老哥也没等我讲出“快说”、“我等着呢”之类的话,顿了一顿,就接着说道,“咱中国的领导出门不都坐红旗牌轿车嘛,什么奔驰啊,宝马啊,大领导才不坐呢,怕影响不好,得支持国产货不是。”
“主要是人家领导坐的国产货可比咱们在市场上看到的什么奔驰、宝马强百倍还不止。”我淡淡地说。
“这个谁不知道啊。你听说下去好不好。”
“好,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我舅家的弟弟就有一辆红旗轿车,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他带着我上货,他是做买卖的,走到一个交通岗,瞬间出来七八个交警,把我俩吓坏了,我俩心想着也没出啥事儿啊,怎么来这么多人?结果呢,人家出来向我们敬个礼,然后二话不说,打手势让我们通过,也不管什么红灯绿灯,把别的车全给拦住了,就我们一辆车畅通无阻。我们心想着,既然是交警让的,那咱就过呗,还装啥呀。就这么地,一连过了三四个交通岗,从家到商店用了半个小时,从商店回到家,嘿,才花了十分钟,贼快。你知道为啥不?”
“为啥?”本来这个话我是不应该接的,但他讲的事真的很有意思,我就接了。
“那天正好省里面下来领导检查,我俩当然不知道了。领导坐的就是红旗轿车,从家去上货的路上交通局还没接到通知呢,等我俩回来的时候,交通局正好接到了通知,这才给我俩开绿灯。说白了,我俩就是借着红旗轿车的光,被人家当成领导看了。”
“这种事,很正常,交通局既然接到了命令,自然不敢向你们问。”我冷冷地说。
“也在于我兄弟那个车的车牌号不错,连着俩0,要不然啊,看着也就是个普通百姓。”
“我就奇怪了,这件事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那还用说嘛,后来我俩又去上货,再没有交警给我们开绿灯了。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查出来我们就是个小破百姓。”
“呵呵。”我不知该以何种心情评价这件事了,只能“呵呵”了事。
老哥很幸运,真的很幸运,因为他体会到了,虽然只有一次,那也是值得一生永记的美好记忆。毕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感谢孙鹤老师对社团的支持,谢谢,谢谢。问候孙鹤老师上午好,遥祝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