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时候的志愿
小袁小时候曾写过一篇作文,还得了奖,作文的名字叫做《我要当一名警察》。当时,他的同学们还给他起了个威风的名字——小警察。
长大后小袁因故没能做警察,早把这个志愿忘光了。他现在是个货运的小头头,穿着名牌,叼着香烟,开口就是脏话,手里还有一帮小弟,没事泡个酒吧,把个小妹,生活得无比滋润。
偶尔有重要货品时,他会亲自押送。这一趟货是重中之重,没胆的人都不敢接,但是只要跑一趟,他一辈子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这趟货他必须亲自送去,正巧途径老家,天也黑了,去旅店自然不如住家里。老娘见他回来,乐得嘴都合不上了,非亲自下厨给他烙韭菜盒子。他拗不过,只能随老娘去了,钻进自己以前住的小屋,摸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有人按亮了灯,老娘拿着一盘子韭菜盒子走了进来,说实话他没食欲,这趟货说好了挣钱,弄不好那是掉脑袋的买卖,所以他自从上了道,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老娘的好意,他不忍拒绝,接过盘子狼吞虎咽了一通,把一盘子韭菜盒子吃了干干净净。大概因为吃得太快,他没吃出什么味来,只觉得鸡蛋挺多的,有点咸了。老娘看着空盘子笑了,笑着说:“我娃还和以前一样,吃饭像只小老虎。以前咱家穷,你就喜欢韭菜盒子,每次都让我多放鸡蛋。哎!那时候家里的鸡是下蛋,可是舍不得吃,要卖钱,供你读书的。不放鸡蛋,你就哭,特别是那次你作文得奖,你说你的愿望就是吃一顿韭菜盒子,放好多好多鸡蛋,可那天早上我刚卖了鸡蛋,家里半个鸡蛋都没有,我只能给你烙顿全是韭菜的盒子,当时你咬了一口韭菜盒子就哭了,哭的我呀!心都碎了,现在咱家好了,鸡蛋随便吃,我只放了一点点韭菜,剩下的都是鸡蛋,好吃吧?”
“嗯嗯!”小袁连声答应着,眼神逃儿一样越过母亲,正好落在了墙上,那上面贴着一张发黄了的纸,上面是一行行整齐的小字,最上面的题目是《我要当一名警察》。他的面色一红,恼怒地说:“娘,你啥时候把那作文贴墙上了?”
老娘回头看了一眼,笑容更加灿烂了,她说:“咋,这可是我儿的荣誉,我要永远留着。”
小袁的脸霎时间涨得通红,老娘的话竟然像藤条一样抽打着他的心,他觉得浑身都被抽得酸痛。看着老娘佝偻着腰用手小心地去擦那张纸时,他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一个念头在内心悄无声息地发芽了。
第二天他改变了路线,去了警局,整整十多斤的海洛因藏在玩具里,看得他都傻了眼;只知道是违法的买卖,却没想到是害人的毒源,他庆幸自己把这东西送到了警局,要不然这些毒品流入市场得害多少人呀!
从警局出来,他一身轻松,虽然没有实现小时候的志愿,他觉得并没有给老娘丢脸,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