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祝福祖国]堂嫂秀子(散文)
秀子是我的堂嫂。堂哥在30岁时才娶上秀子。
堂哥家里很穷,堂哥的母亲在他7岁的时候患上了精神病,丧失了料理生活的能力,于是堂哥家的日子就过得很糟糕。堂哥成年后,不少好心的人给堂哥介绍对象,可姑娘家一听说堂哥的母亲患有精神病,都摇头拒绝了。因此,堂哥一直是单身。
就在堂哥将要过30岁生日的前几天,秀子来到了堂哥家。秀子是外乡人,个儿不高,但一双大眼睛很水灵。堂哥见了秀子很窘,不知道应该让秀子坐在什么地方好,因为堂哥家里实在拿不出一条像样的板凳来。秀子看出了堂哥的难处,就很善解人意地把那条腿快断了的小板凳倒在地上坐了。秀子看着高大、结实的堂哥,满心的踏实、喜欢。
半年后,秀子就进了堂哥的家门。勤劳的秀子进门不久,就把堂哥那个破破烂烂的家拾掇得干干净净,有模有样。那一年,村里搞了40亩的鱼塘承包招标会。几十条汉子没有人敢出头揭标。秀子和堂哥一商量,就去把那标揭了。
秀子说,我就不信穷帽子甩不了!
伴随着季节的交替,秀子和堂哥用汗水迎来了令人心醉的丰收日子。春节的前十几天是秀子最忙的时候,前来买鱼的人特别多,还有几个工厂也用卡车前来买鱼给工人发福利。堂哥忙着用网在鱼塘里拉鱼。秀子此时已经有了足月的身孕,可她还是闲不下来,挺着大肚子忙着给买鱼的人过秤、收钱。斜挎在肩上的小包装满了沾着潮气的钞票后,秀子就不知道把钱放在哪里?堂哥见了,喜悦的黑脸庞上漾起深深的笑意,他把自己那肥大的外裤脱下来,在裤脚口上打了结,扔给秀子:“秀,把钱放进去!”
半天下来,堂哥那衣服做成的“皮夹”里就装了满满一下钞票。那年,除去了应交的钱,他们赚了好几万。年初一那天,堂哥的大女儿出生了。堂哥在燃放鞭炮的时候笑得很开心,红彤彤的火花映亮了堂哥黝黑的脸庞,每一条皱纹也都舒展开来。堂哥对秀子说:“秀子,你是好样的,没有你我就过不上这样畅快的日子!”
第二年,他们就把承包的鱼塘扩大了规模,开发到了60亩。
就在堂哥家承包鱼塘的第7个年头,秀子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孩子是秀子在鱼塘给鱼儿喂食的时候生下的,给她取名水儿。水儿过周岁生日的当天,堂哥陪着客人喝了几杯后,就感觉胃痛,有股血腥气往喉咙里冲,一张嘴就吐出了一口鲜血。秀子吓坏了,连夜把堂哥送去了医院。拿了化验单后,秀子扶着医院的墙好不容易下了楼梯,那单子上很清楚地写着:胃癌,晚期。
28天后,堂哥就撒手离开了秀子母女。
那年,秀子35岁。
秀子的娘家人都劝秀子改嫁。秀子没有。她放不下两个年幼的女儿,还有那患有精神病的婆婆。秀子说,要为他们撑起一片晴朗朗的天。
她把书包给多日不上学的大女儿重新背起,她对女儿说:“有妈在,你就继续上学,什么也不用担心。”
秀子很辛苦,下地干活的时候就把水儿背在身上。水儿的小脸蛋被晒得黑红黑红的。
秀子的大女儿很懂事,年年是三好学生。去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南大。秀子拿着学校寄来的录取通知书,高兴得不停地笑又不停地擦眼泪。
而今,秀子的思想更加解放了,办起了粮食加工厂,规模也越来越大,原来住的房子也嫌小了。秀子正在筹办着准备砌新房子,“房子太旧了,想砌大一些,高一点,屋脊上的那道顶梁要选上好的木材来做。”秀子憧憬着说,眼睛里透亮透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