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南】活着本来单纯(散文)
前不久生了一场病,不大不小,刚好合适。好多朋友问我,怎么呢?严重吗?此时我竟无言以对,说严重怕让朋友担心,说轻又怕朋友笑话身子弱,像黛玉妹妹一样,但我这两样都不想兼得,所以我只能笑着回答道:“不大也不小,刚好合适。”朋友也为之而乐,说我真幽默。生活中有诸多的不顺心,不顺意的事情,我宁愿困扰自己,也不愿困扰别人,或许别人很好的一天,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让他感到今天的种种不愉快,这样也就丧失了你对朋友的意义。
夏已去,秋正尽,初冬方到。来南方的时候也似今日的南方,气温很好,刚刚合适,离开了有特殊怪味的医院,心情突然大好。随朋友登山,看书,聊一聊人生,谈一谈诗歌,不知不觉间,似乎病已好了一大半。几个月匆匆而过,听北方的家人朋友说,薄衣已经难以御寒了,仿佛只要向天空轻轻一抖,那种莫名其妙的白色就会倾覆下来,给大地和人生换装。我劝亲友多穿衣物御寒,以免生病让人担心。似乎这时候也正需要一些寒冷给人一种警示,躁动了一个夏天,也应停下来歇歇,喝茶,看书,聊天。总之,慢下来就好。我感到庆幸,身处南方,已然不觉得过分寒冷,只是少许加衣便可,我喜欢这种季节,不急不躁,过得安稳。
南方的银杏叶子都是慢的,花草也慢,爱情也慢。听说去年北方的第一场雪落在了光秃秃的树干上,雪有些失落。当时我有些不信,南方的叶子黄得厉害,美得厉害,落一片都使人心疼。这时候怎么会有雪呢?停驻了半天,我面向祁连,这已是我离开故乡的第一个冬天了。时至今日,又听闻故乡传来消息,我又想起了那片片枯黄的树叶,那北方的佳人,这一切都令我伤感。幸好我在南方,满眼望去未是秋景,我似乎又快乐了几分。
近几日,看到书中写一位作家在写作时一日要抽近四五十支烟,我心想,天啦!四五十支啊!这作家真豪爽!又联想到自己,虽然不是作家,但烟酒却成了身外之物,由于身体,这些都让我可望而不可及。生病也好,病教会了我怎样做一个单纯的人,除了吃饭(吃饭也要清淡),看书,偶尔发表心中所想,写一些杂乱的文字,我一无所有。被禁欲的这些时间,就像冬天的冷,让我静下来,不急不躁,过得安稳。
“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人生病时也一样,总喜欢想一些“大事”。例如生死,人世间,除了生死,那一桩都不是大事。蜉蝣于天地,朝生暮死,其实是幸运的,不像人,几十年光阴,看的春去秋来,美好的事物一点点落败,凋零。
像这个季节,又是一个心疼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