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人间暖情”征文】坚守生命中唯一的风景(散文)
九四年我和妻结婚,那时我还在一个偏僻的山区小学工作,而妻子在老家的学校代课。结婚的时候因为穷,就没有举办庄重的结婚仪式,没有鲜花,没有戒指,请了几桌亲朋好友,算是完成了人生中最庄严的一个仪式。
说起和妻的相遇,还是因了文字的东西。文字为媒,就有了和妻的相遇。那个时候,我们走在一起,就觉得这一切都很正常,一个缘字,把两颗心系在了一起。
结了婚后,生活的平淡开始弥漫出烟火的味道。我和妻在各自的轨迹上努力地工作着、生活着。最大的感受就是在周末我们能相聚在一起,因为见面的时间短暂,我们都彼此珍惜着在一起的时光。后来我们结束了两地分居的生活,妻不再教书,我也被调到妻的老家,在一所中学工作。
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我们还是平平淡淡地过着日子,偶尔也会磕磕绊绊,但更多的还是在平淡中相互扶持。一路走来,平平淡淡中相厮相守,平淡中也滋生出一番韵味。干净的衣服穿在身上,可口的饭菜吃在嘴里,陪孩子散散步,看看电视,聊聊天。这样平淡的生活,我们相互走过了二十五年。
我和妻的故事,就是如此平淡,简单朴素中也会酝酿出相濡以沫的痴情。
这么多年看了很多的红尘故事。有时就想,人生每一场大幕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零乱。喋喋不休的岁月,烟灰散落出来的狼藉,也会让人无限地感喟和伤怀,独饮一杯烈酒,孤寂的台灯下也会痴痴苦熬,倦容慵懒也会生出一些沧桑。但在一场仪式里,每一对红尘中人都在乐此不疲地匆匆忙忙。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生活的平淡,也能沉淀出人生的丰厚。只是,有人缺了时间,有人缺了阅历,有人缺了思想,还来不及用心读懂,却已黯然离去。
平平淡淡的牵挂和惦记,简简单单的叮咛,我想,这就是仪式中最美的风景。有醉意而不酣浓,浅醉中刚好孕出流光溢彩。思念于月影丰盈之中,也宽慰于残月黯淡里。这是平淡中历练出来的美,饮着,也醉着。生活平淡,但却不会欺骗人,一杯白开水,淡中至味。日久弥香的生活,柴米油盐的记忆,也会熬出一些人生的依依不舍。
爱,与物质有关,也与精神有关。为了弥补结婚时对妻的亏欠,在很多年以后,我曾用了自己用文字赚来的稿费给妻买了一根项链,看到妻在嗔怨中戴着项链在镜子前左看右看的时候,突然觉得生活的淡味中也会蕴育花的芳香,这怕就是我们这个年龄的人痴想的浪漫吧。想想过去,仪式中三大件的演变,我们一件都没有。七十年代,三大件是缝纫机、手表、自行车,改革开放的最初十年,三大件是冰箱、彩电、洗衣机,到了90年代,三大件变成了空调、音响、录像机。而现在,条件好了,房子、车子、票子紧紧跟上了。我想,三大件也在与时俱进,但又有多少人具备了这些条件呢。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把两个人的爱情绑架在这些物质基础上,总是不好的事情。想想这些,对着妻子,我又生出了一些感动。
情到深处自然真,“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这种真诚和深刻的描写,让我们也会感受到爱情的波澜起伏。痴情与诚笃中,婉转慵愁的相思个味,流淌出的情切欢爱,也会让我们怦然心动。“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炽烈之中,也会撼人心魄。在这样的围城里,有人把婚姻经营成殿堂,有人却经营成坟墓。也许,婚姻的本质就是“宿命同福”,清醒地糊涂,磕绊中生活。那种有关爱情的鲜活亮丽在咸咸淡淡的柴米油盐中褪尽颜色,在这个过程中不是爱情变了味,而是爱情在平平淡淡中被涂上烟火的颜色,抹上了柴米油盐腌制的味道。
遇见了,平平淡淡的牵手,爱就有了高度,情就有了韧度,日积月累,简简单单的生活堆积里,一句“早点睡吧”“别累着”,也会让我热泪盈眶。生活的云淡风轻,用一支画笔来轻描淡写,只是在描写中,我们用不同的触角来感悟,不同的规则来勾勒。
情深浅爱于平淡,不痴念最美的一见如故,不痴迷最诚的一诺相许。伤之为情,就用了不问究竟这简单的一句话,来坚守生命中唯一的风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