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怎能忘记你(散文)
距离上一次离开石炭井已经五年了,家搬到贺兰以后璐璐就再没回去过。不是她不想回去,也不是没时间,而是每次生出来回去看看的心思就被酸软的情绪左右,甚至有一次都已经坐在大巴车上,方向盘开始在司机手中转动时,璐璐却叫住司机打开车门落荒而逃。
事后璐璐想或许这就是近乡情更怯吧,她不知道自己回去的身份是什么?是住户吗?家已经搬了,这个身份不存在。是游客吗?貌似旅游区只是石炭井的一个规划,毕竟还没建成。
回去看什么成了迷,也成了璐璐的一块心病。
回不回去呢?璐璐一直在纠结。直到有一天一个细如蚊呐的声音在心头响起,她终于下定了回石炭井看一眼的决心。
还是那条进山的路,大巴车在蜿蜒起伏的山路上行驶,驶过悬在头顶的那座山时,像以往路过这里一样,璐璐紧张得手心里捏个一把汗。
怎么这次的路途这么长呢,这条她路过无数次的路,在银川北门旅行汽车站上车到石炭井下车,不过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比她之前在大武口上技校回石炭井的车程最多上一个小时,可璐璐却觉得这次的车程像是她打小等着盼着过年那么漫长。
终于到了站,璐璐在她家过去住的新华南街那一栋栋老房子前下车。走到自家门前的一瞬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眼前恍惚有一个小女孩在房趟之间来回奔跑的身影。房子的大门落着锁,买璐璐家房子的那家人不知到哪里去了,安排铁将军把着门。住在马路对面新华南街的奶奶家早就拆迁,奶奶去世多年,去不去的已经失去了意义。住在工人新村的大姨早在她家搬到贺兰之前已经搬迁到了大武口,也没了去的必要。既然这样了不如先到街上转转,红光市场曾经是璐璐百逛不厌的地方,既然无缘看到曾经的家里的摆设,那么剩下的就是要去红光市场看一眼了。
沿着那条熟悉的马路朝西走,一路上没看到几个人,过去川流不息的马路上稀稀拉拉的跑着几辆车。全拆完了,新华商场、商场前面的小吃店,那些过去熟悉的地方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除了一棵棵幼树就是空旷。
没了、没了,都没了,走了一路,那些仅存于记忆深处的风景又寥落地回到了原处。璐璐投射到路面上的身影也被阳光拉得比平时更长。
红光市场早已失去了原来的红火场面,卖菜的人没剩多少,而买菜的人还没有卖菜的人多。
走到红光市场,璐璐这一次的石炭井之旅即宣告结束。
坐到回程的大巴车上,璐璐心里有点儿空落落的,来时的忐忑不安已经消失不见。这时她想起了徐志摩《再别康桥》里的一个个桥段,‘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别了石炭井,佳期如梦,或许我还会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