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韵】水中石(散文)
在记忆的最初是奶奶与外婆的称赞,那时候交通不便,她们都多次托人到洮河岸边捎一枚石头,用它捶掉青稞、小麦上的皮,做成甜醅在过节的时候吃,也只在过节前才能有幸看上一眼那她们视为宝贝的青灰色的“光光石”。再就不知藏哪儿去了。
逐渐的长大,记忆也就多了。那时条件差,老辈人只有在过大节时才做甜醅,好像用光光石捶就是那时我见过的唯一方法。邻居争相来借,还记得奶奶自豪的微笑和满足的表情。一次小姑不小心摔断了,遭到奶奶一顿抽,好长时间的家人责备,而她也由于自责好几日都哭着,全家人比死了心爱的狗还伤心,把那断了的稍微长一截的留了好几年。
终于随年纪和上学的原因,在十五岁那年我看到了洮河,它的清澈和泓大让我眩晕,从那天起我爱上了水。也看到了那遍布河滩的鹅卵石,大的也就如盘子大小,小的也有豆大的,尤其有那么几粒红白相间的不知比小姑那副掷石子游戏,哭求亲戚捎来的还要好多少倍。
后来见到黄河石也如洮河石一般,但水浑浊,石全覆盖着一层泥沙,只有洗干净了才看清真面目,也从来没明白水中石为何都如此光滑。
再后来,燕子河与我相伴五年,每每垂钓于清水之中,濯足戏水,闻花香,听鸟鸣,观山雾,和鱼游;摘枫叶,品山果,看云飘,惊飞鸟。唱出水的清调,飞跃巨石之上,惊戏游鱼水中,拽花香于风动。
石头与水在生命的轨迹上巍然着缠绕,坚挺着飘逝,静动相宜构成了和谐,也弹奏出美妙的曲调。
和敬爱的长者垂钓,让鱼钩在水中索取,自身则独享水色山光之美妙,坐于大石拍一幅静谧的图画于心、于脑、于相机,让水伴奏、石相和、心相悦、情相寄、意相通,相视一笑,不用言说。
山大得出奇,石怪得出奇,水则响得出奇,而置于其中的人则惊呼着随那声鸟鸣喊了出来。巨大的石头挺立水中遍体光滑,那么的不可思议。但水中石与水相融,每一个水的飞跃都有石的衬托,每一个水的漩涡都在石的怀抱,每一个水的浪花都有石竭力鼓舞。
偶尔,也有才滚落到水中的山石,它的锋芒是刀、是剑,直封水的咽喉,水则把疼痛以石的方圆划出怪异的波纹飞溅出碎裂的浪花,时间以流水的速度算出了石的利刃,在它钝去的那一刻把疼痛流转出圆滑,石与水相互和解。水有时也把柔韧贯穿石的刚硬,开出一条条沟渠,充当石的血脉,摸着没有棱角,就像血管,那刻才明白光滑出于历炼。
石在水中,凸显了水的跌宕与优美,柔韧却坚定不移。水在石旁,衬托石的雄奇与伟岸,褪尽锋芒而坚硬如钢。
爱水的柔刚,爱石的雄壮,更爱像水中石那光洁如玉的思想,任凭彼此磕碰出震天声响,也坚挺在喧哗与骚动的波浪之上。如敬仰长者的人格光芒,掠过迷茫把前路照亮。
历尽的蜕变如山石经历水的洗礼,历经的坚持如水中石的巍然,把水的脉络印刻在光洁的表面,以一种柔滑的温情,刚毅的自身,通达方圆的存在,任它时光茬冉,岁月变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