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人间暖情”征文】冬至见闻(散文)
戊戌年,冬至。
今天冬至,无雪。昨天刚从南方飞回老家,也碰巧家里杀年猪。
一早,我还在睡梦中,就听见院外传过来几声急促的摩托车喇叭声,接着是父亲回应:“来啰,来啰……”
在床上一个辗转后,继续着我的酣梦。就半梦半醒之间,一声竭力地嘶鸣,窗外的鱼白被划破,天亮了。我起身洗漱完,来到老屋院内,那头嘶鸣的牲畜,早已被屠夫“美容”后,用勾子高悬在屋檐之下,开膛破肚,分割着它的丰满。在鄂西农村,几乎都有在冬至这天杀年猪的习惯,还有选择“牛日”当天杀猪的,听村里老辈人讲,一是说过了冬至杀的猪肉耐储存(做腊肉);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来年喂的猪会更肥更大些,哈哈,反正是个“传说,”我始终是半信半疑的。毕竟,这是传统,这一说法在乡俗中流传了不知多少辈人,多少年了?孰不知,在我辈以后的以后,这种美好的愿望还会传承下去么?
在我们乡下,杀猪的当天,也是邀请亲朋好友相聚的时刻。一年到头了,由于为了生计,大家四处奔波,没多余的时间来相聚,所以习惯在这天邀请在家的亲朋好友到家中一聚。其实,就是为了互相联络下感情,畅叙家常而已。在乡俗中也称请客“喝血黄子”,也就是杀猪后,用猪血做的一地道农家菜。在这天,猪血成了必不可少的“主菜,”因为“血黄子”好吃不好吃,不仅是猪血本身优劣,更体现出家里女主人的厨艺。大家一边喝着,一边吃着,还一边评论着满桌子的菜肴,说得最多的就是“快吃血黄子味道怎么样?”而母亲却默默地站在席旁,听着,笑着,时而对大家说“好吃,就多吃点,这猪肉可是用粮食喂大的呢……是不好吃吗?来,我帮你夹点菜……”众人一下子被母亲的热情激起了食欲,各自将筷子伸向盘中的“目标。”最终,光盘行动。在一阵阵欢愉的笑声过后,大家酒足饭饱了。
下席后,在来的亲朋好友中,一些能干的女人们,各就各位开始为灌香肠做准备工作——“择洗材料,剁切各种作料”,一瞬间,只听见厅堂内刀与砧板的交响合奏……也许这样享受,你只有在农村才能真正地感受到了。当一切准备就绪,就开始“灌香肠”。把一根根白色的猪肠用碱水漂洗干净后,套在漏斗状的喇叭口备用,接着将切好的瘦肉与肥肉和各种香喷喷的作料按相应的比例拌好,再用盐少许腌制后,取几片腌后的肉片放在柴火炉上翻烤,这样就可以试味,当然,这么“高大上的美差,在场的人都是争先恐后的……哈哈,”经吃过的人点头认可后,就可以灌香肠了。在灌制的过程中,随着肉肉的不断填充,一根根香肠像“盘龙”一样卧在那里。然后,专门有人用细线将灌肠扎成一节一节的,这样便于风干,或熏制,等上过个十天半月的,如此香肠也就制成了。所有的香肠做好后,在帮助的人中,总会有几个有心的人会说“老谢,你家今年灌了一百零八节香肠,还是比我家的多呢。”说完,大家响起一阵羡慕而又欢快的笑声。这时,我看见母亲和父亲也在一旁说:“不多,那有您家的多呀?这不,加上孩子们今年回来还要些出门……”
杀好年猪,灌完香肠,年也就近了。
送走所有人后,母亲分别给在外地的老二、老三各家打去电话告诉他们今天的一切。在挂电话的瞬间,我又听到了她千叮咛万嘱咐:“你们都要回来过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