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情系赞比亚(小说)
一
在2001年年底,深圳康发集团公司在蛇口总部组织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会上集团公司董事长岳小明充分肯定了集团公司自从1997年年底创办以来所取得的辉煌成就,以及遇到的挑战与发展机遇。
“在过去的四年里,我们集团公司从无到有、从弱到强,能有今天的骄人业绩,离不开各位的共同努力,是你们精诚团结、永于担当的结果。我们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同时也有一些不足之处,我们要扬长避短,总结经验。我们在房地产、煤炭贸易、股票等领域都取得了很大的收益,值得肯定,但是我们的铜带厂、电缆厂业绩不明显,相关负责人应该找找原因。”
“岳总,这些企业都是与铜息息相关的,主要是原材料铜价格太高,你要是能想办法把铜的价格降下来,这些企业就都会盘活,效益自然就会上来了。”集团股东吴清明提醒道。
“岳总,你总是要求我们质量第一,既然要保证质量,材料中就不能掺假,这样就会增加我们的成本,降低企业收益。”康发电缆厂的负责人潘发明说。
“质量第一,这个是我们对企业的一贯要求,也是对广大信任我们的用户负责。只有质量过硬,产品才不会在使用过程中发生事故。只有取得客户的信任,我们的企业才能有活路。质量第一永远是我们需要做到的最基本的事情,这个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例如从原材料的采购供应上找出路嘛。这个事情我们知道了,我们总部会想办法解决的。”岳小明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万事不懂问百度,岳小明从互联网上到处查看对比各个铜产区的情况,希望从中能寻到有用的质优价廉的铜信息。经过一番对比,还是没有发现有用的东西。疲倦了的他躺在沙发上,闭眼思索着,他想铜是从铜矿石里提炼出来的,铜矿石是山上开采出来的,要是能够拥有一座铜矿,自己从铜矿石里提炼铜,那就可以避开很多投机供应商,省去很多被盘剥去的中间利润。想到这里,他一跃而起,重新从百度上搜索铜矿的信息,最终他发现非洲赞比亚盛产铜矿石,于是就产生了去赞比亚买一座铜矿山自己开采铜的想法。
二
“大勇,你打听一下,看看深圳有没有赞比亚籍的黑人,帮我找一个精明强干的,我想去那边考察一下铜矿山,先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岳小明吩咐着刘大勇。
赞比亚人班达有着细腻黝黑的皮肤,油光油量的头皮上驾着一个茶色太阳镜,太阳镜片下面有一双有神而狡黠聪慧的眼睛。他来中国深圳打拼也有三年多的时间,从事过各种各样的工作,因为各种原因他现在又失业了,正好前来康达公司寻求谋取一份职业时被刘大勇发现,知道他是赞比亚人后就推荐给了岳小明。
“岳总,你好,你好,我来自非洲的赞比亚,今天能有幸认识你,我非常高兴!”班达在刘大勇的带领下一走进岳小明的办公室,就热情地紧紧握着岳小明的手上下摇晃着,嘴里用流利的英语不断问候着。寒暄问候让岳小明感受到了这个赞比亚黑人的热情,他也用英语向对方问候着。
“班达,我们公司为了业务原因,想去赞比亚那边谋发展,你是从那边过来的,对家乡比较熟悉,我想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我特别感兴趣的是那边的铜矿石,你能给我讲讲那边的情况吗?”互相问候结束,岳小明直入主题。
“岳总,我们赞比亚不但风景秀丽,而且盛产铜矿石,我们那个省就叫铜带省,是世界上非常有名的铜矿产区。尤其是我们基特韦市,站在那里的土地上,弯下腰抓起一把泥土就能提炼出一半铜来,我们那里的人民披铜带铜,就连墙皮上都包裹着铜……”黑人班达添油加醋介绍着。
“国内近期铜价较高,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赞比亚铜矿石真的能提炼出优质廉价的铜来,我打算去买一座铜矿山,自己开矿炼铜,各位看如何?”岳小明征询着各位股东的意见。
“岳总,赞比亚远在非洲,路途遥远,我们对那边人生地不熟,而其投资极大,前去开矿风险极高,我不同意冒这么大的风险。”股东王树法提出反对意见的同时,也有好几个股东反对。
“各位,我国有一句谚语,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没有投资就没有回报,虽然我们对那边不熟悉,只要我们本着交朋友,互助互利的诚恳态度去了,必有收获,而且是长期的,守得铜矿在,不怕没有铜材料,我决定了,如果还有反对的,可以做退股处理。”岳小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下了决心。
“先准备一下,由班达做顾问,我们先过去实地考察一下,才能最后做出决定。”岳小明这么一说,各位持反对意见的股东也就不再说话了。
三
经过长时间的充分准备,2002年八月底,岳小明、刘大勇、肖荣在班达的陪同下经香港转机来到了赞比亚的首都卢萨卡。在机场乘坐出租车到了假日酒店住了下来,稍事休息准备前往班达的家乡铜带省的基特韦市考察。
“岳总,卢萨卡是我们的首都,这里风景秀丽,还有很多著名的建筑物,难得来一次,我带你们到处去看看吧。”第二天早饭后,班达建议领着他们到处去逛逛。
找了一个出租车,司机在班达的指点下汽车向着国会大厦驶去。卢萨卡真是一座花园城市,在这个美丽的季节里,路边高大的蓝花楹开满了蓝紫色的花朵。汽车行驶在路上,好像穿越在蓝色童话世界里。肖荣看到这一景色,不禁脱口而出:“啊!这座城市简直太美了!”
“这种树名字叫蓝花楹树,现在正是花期,我们的首都卢萨卡是花园城市,三角梅花是我们的国花,还有路边这些凤凰树,蓝花楹花期结束后这些凤凰树就会开花了。开的时候火红色的花朵覆盖硕大的树冠,一样壮观美丽。”赞比亚人班达用英语介绍着。
车到了国会大厦,外墙都是用铜皮包成的,铜墙铜壁显示着这里铜的丰富,世界铜都真是名副其实。
“我们这里到处都是铜,吃饭的碗、酒壶、酒杯、果盘、首饰、茶杯,用的工具统统都是铜制品。我之前给你说的连墙都是铜的,你们还嘲笑我在吹牛,眼见为实,这一切都是真的吧?我再带你去看看几个有名的地方。”班达自豪地介绍着。
接着他们在班达的带领下又参观了卢萨卡西面的独立大道的自由广场,那里有一座纪念碑,碑上屹立着巨大自由战士像,整体用铜铸造而成。自由战士挣脱了索缚在他手上的铁链,象征着赞比亚人民从殖民者的统治下解放出来,从此获得自由了。接着他们又去看了开罗大街的商业中心,在开罗大街西侧看到了我们国家援建的坦赞铁路,班达告诉他们这是中赞友谊之路。
一天下来,所付的出租车租金,让岳小明感到吃惊,于是他考虑在这里购买一个廉价的二手汽车,他吩咐班达去办理这些事情。在卢萨卡停留了大约20来天,能干的班达找人办妥了一切。
四
赞比亚的交通规则是靠左行,这与中国正好是相反的。班达驾车技术很不错,一路上车不多,每次超车的时候他都冲着旁边的车子叫着哥们朋友,并竖起大拇指喊OK。车子在路上行驶,不时可以看到成群的斑马与长颈鹿在草地上奔跑,还会看到野象群在悠闲散步。
车到基特韦市,班达带他们到了一处旅馆住下休息,等第二天再带他们去看基特韦市几处铜矿山,再设法带他们去见酋长与市长面谈。在旅馆里安顿下来之后,约好第二天上午再过来,班达就开车回家了。
“岳总,这是我妹妹伊曼纽尔,赞比亚大学孔子学院的高材生,他曾在贵国深圳呆过一年,因为家里母亲年老病弱,刚在一年前回家照顾她的,我推荐她做你们的翻语官,同时也可以做你们的向导。”
第二天,班达领来了一个大约20来岁的姑娘,这个姑娘有着黑人特有的头发,黝黑的皮肤,厚厚的嘴唇,性感苗条的腰肢显示着青春气息,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下身裹着一块鲜艳靓丽的启腾格裹裙,脸上带着一种羞涩的微笑。
“你们好,我是伊曼纽尔,意思就是与主同在,见到你们我很高兴,欢迎你们的到来!”伊曼纽尔用生硬的汉语问候并做着自我介绍。
“啊,那太好了,我与大勇不懂英语,也不懂这个地方的方言土语,这下我们在这里就没有语言障碍了。”肖荣很高兴地说道。
“你好,小姑娘,你的出现正好解决了我们的一大难题。今天我们正式聘请你为我们公司的正式员工,具体的工作就是向导兼翻译,报酬与你哥哥的薪水一样。”岳小明当即收下这个进入赞比亚后的第一个公司职员。
用过早饭,班达开车带着他们去看了附近的各个矿山,以及美国、日本等国家在当地开采的矿厂。
“这是一个含铜量最高的铜矿山还没有开采,名字叫谦比稀富有铜矿山,是最有发展前景的。”班达把他们领到一座大山脚下用手指着大山说道。
“前段时间有好几个国家的商企要来购买这座矿山,目前还都没有拍板,酋长与议员们都还没有最后决定。这次你们来了,在时间上很是巧合,我们公司也可以参加谦比稀富有铜矿山的拍卖竞争。”伊曼纽尔介绍道。
“你约一下这里的酋长,我们打算去拜望他们。”
“这里的村落酋长他也没有权利出售这座矿山,而是要由这个地方的大酋长与地方议员们共同商量才能最后做出决定。我可以给你们逐个引荐一下。具体能不能拿下谦比稀富有铜矿山,这还要看你们的外交艺术与地方高层的意思。”伊曼纽尔对岳小明说道。
太阳落山之前,班达带着岳小明来到了自己所在的村落里。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原始的部落,房子都是用茅草覆盖的圆形的有尖尖顶子的茅草屋,他们的院子都是用芦苇编制起来的围墙。
在班达家里做客,这个村落里的村民见了远来的客人,都好奇地围拢过来,一群身上围着启腾格裹裙的女人们围着肖荣转圈尖叫,这阵势只吓得肖荣花容失色,不知何故,伊曼纽尔赶紧解释这是村落里的人欢迎远方来的女客人的最高规格的接待方式。肖荣与刘大勇把他们带来的清凉油还有巧克力作为小礼物分发给村民与孩子们。在班达的带领下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岳小明发现了这个村落虽然贫穷,但是这里的人热情好客。班达说酋长不在家,只能改天再拜望他。伊曼纽尔用快刀从院子里的香蕉树上采摘很多香蕉招待他们,晚饭吃了伊曼纽尔用白玉米粉与木薯粉混合在一起做的西玛与一些肉食,这顿独特的晚餐给他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参观了当地的矿山,又参观了当地的部落,班达开车送他们回旅馆,自己先与当地村落里小酋长通个信,再引荐岳小明一行拜会他。岳小明还建议班达能帮自己在部落里修建几处可供休息的房子,班达说这里地广人稀,只要酋长不讨厌外族人,在这里造几个房子住下来不成问题。
五
第三天,在班达与妹妹伊曼纽尔的带领下岳小明一行去村落酋长的宫殿里见当地的酋长。远远望去,酋长的房子修缮得比较高大一些,芦苇做的篱笆墙圈起来的院子也比普通村民人家大了许多。他们刚刚走进院门,就看见酋长的门前站着两排围着启腾裙的女人们拍着手唱着有节奏的地方歌曲欢迎他们。他们走到门前的时候,按照班达事先吩咐的礼节,蹲下身子双手击掌三下,以示对酋长的尊敬,然后进入屋子。
村落里的酋长是一个大约近50来岁的老人,手里拄着一根权杖坐在象征权力的宝座上。他的前面地上铺着一张狮子皮,完整的狮子头张着大嘴,露出骇人的门牙,显示着主人的威严,宝座后面则是两个象牙围着宝座组成的半圆。
他看见岳小明一行进来后,微笑着打了招呼,里面有几张凳子,班达便让岳小明与刘大勇坐下,其余几人站在一旁。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伊曼纽尔则全程担任着翻译的工作。他们谈了大约有半个小事,房子里不时传出酋长爽朗的笑声,气氛很融洽。谈完后岳小明送给酋长2盒进口保健药品万艾可,并嘱咐严格按说明使用,可以有效保健身体,酋长则送一个精致的木雕长颈鹿作为回礼。
在村落酋长允许与支持下,村民们便选址为他们营造居住的房子,几天后三个圆形的茅草屋子便造好了,奇怪的是为他们造好的房子没有用芦苇篱笆遮挡起来的院子,问了原因才知道有篱笆墙院子的屋子都是成婚后的人的房子,而他们几人都没有成家,所以只能住在没有篱笆墙遮挡的屋子里。由于他们不习惯当地的饭食,在伊曼纽尔的帮助下,他们又弄了一个灶房,开车从市场上买回一些大米肉类蔬菜等由肖荣自己做饭。
由于奔巴族的大酋长去了首都卢萨卡,这段时间岳小明就跟随班达与伊曼纽尔学习当地的民风民俗与地方奔巴族的语言,有时他们也会开车去各个地方看风景。
一天班达进基特韦城区去办事,他们在伊曼纽尔的带领下去很远的森林里去考察当地的资源。
“我们这里旅游资源丰富,还有莫西奥图尼亚瀑布,在赞比西河上游和中游交界处,是非洲最大的瀑布,也是世界上最大、最美丽和最壮观的瀑布之一。雨季巨大的水流在峭壁上骤然翻身,万顷银涛跌入深不见底的峡谷中,雷声隆隆,惊天动地,溅起的白色水雾,雾气升腾几百米高,有如片片白云和轻烟在空中缭绕,那里还能看到罕见的双彩虹,简直美极了!”伊曼纽尔自豪地说着,听得肖荣和刘大勇非常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