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泛黄的路灯下(散文)
天色渐暗,地铁口下班的人渐渐稀少。公路两旁,倒是来来往往不少车辆,还有亮着的路灯,打广告的招牌。天晚夜寒,小雄依旧像往常那样,蹲在地铁口,等着时间,做‘生意’呢!
这次就他自己,弟弟生病了,也没让他来搭把手。今晚要是这‘生意’好,说不定还能多给弟弟买点好一点的药,吃些好东西呢。
小雄这次看准一位中年妇女,中等身材,个子不高,穿着羽绒外套。手里还拎着一个包,小雄经过多次的分析,这包里必定有贵重的东西,因为这位中年妇女似乎有什么紧张的事要去办理,时不时的还用左手去摸摸右手拿着的包。走路慌慌张张的,喘着气,在泛黄的路灯下,还有一丝丝热气。
小雄和之前计划的一样,先跟着她,然后到了小巷子没人的时候,抢了她的包,立马就跑。连路线都规划好了,这样有把握不被捉住。
中年妇女匆忙的走进巷子,小雄跟在她的身后。按照着他原来的计划进行着,可是小雄却躲在拐角处,看着那位中年妇女停下脚步。不是不想走,而是她的对面又走来了两个人。天又黑,巷子又暗,根本看不清那两人的长相。
小雄没有走出去,而是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你,你们要干什么?”中年妇女脸色煞白,把手里的包紧紧的抱在胸前,慢慢的往后退去。
“干什么?打劫,把钱交出来,你就可以直接走。要不然……”还没等劫匪说完,中年妇女开口说到。
“没有,我没钱。”
“没钱,把包打开,让我看看。”劫匪似乎对她说的话不太相信。
“不,我说没有……就没有,我求求你,我还有事,让我走吧。”顿时,中年妇女两眼泪光,祈求着他们,就差跪下来磕头了。
“没有?没有你把包抱那么紧干嘛?拿出来,我就不信了。”
其中一个劫匪走了过去,直接就是硬抢,而中年妇女却紧紧的握住包包。嘴里还说着:“不,这是我救命的钱,我跟亲朋好友借了个遍好不容易才借到钱,我的孩子现在在医院躺着,他需要马上手术,我得给他缴费去。”
中年妇女顿时哭得厉害极了。而劫匪还是不依不饶,抢着中年妇女手里的包。
拉扯中,中年妇女的包被拉断了,包里零零散散大大小小不同的纸币都撒了出来,飘落在地上。中年妇女老泪纵横,神情恍惚,疯狂的把散落的钱往自己身边扫去。
躲在一旁的小雄目睹了这一切,也耳闻了这一切。刚才所想的计划,也瞬间消失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我该如何去阻止。想着不抢的话,可弟弟还感冒着,需要好一点的药物。抢了的话,那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等着救命的钱。他左右为难,可是那中年妇女凄惨哀嚎的样子,依然在他眼前上演着。
‘不,那是她的救命钱,我应该出去阻止。说不定现在躺在医院的孩子需要这笔钱救命呢?’小雄心里想着。他拿起墙角边上的木棍,不再多想的走了出去。
两个劫匪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币,顿时就走了。说着:“我靠,就这点钱。走吧,去别处看看。”小雄走了出来,那两个劫匪转身走了,他走到中年妇女的旁边,放下手里的木棍,准备帮中年妇女捡起散落一地的钱。他看着地上散落的一角钱,两角钱,五角钱,一元,五元,还有几张褶皱的百元。他突然心被揪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中年妇女,他想起之前的自己也像刚才这两个劫匪一样,去抢劫别人的钱财。他后悔了,如果他所抢的钱财就像这中年妇女一样,是为了救命的钱的话,他会害死多少这样的人?他不敢再多想了,匆忙的帮这位中年妇女收拾起这散落的钱币。
“谢谢你,谢谢你!”中年妇女声音低沉地说着。
“不,不用。”
这声谢谢,对于小雄来说,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有人这样对他说了。
中年妇女把钱重新装好,站了起来就离开了。小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起正躺在床上的弟弟,也往家里的方向走去了。
泛黄的路灯下,依旧照亮着来来往往稀少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