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菊韵】猪赋·装赋 (文赋)
◎猪赋
以猪为赋,古今少见。或有为者,未传其妙也。九天居士欲搦管陈思,沧桑谱就诗意生涯,卷舒诠释迭宕春秋。言猪以迁想天下,借文以隐喻海内。辞曰:
居六畜之首,处诸肖之末。非偶然所致,实必然其归。六畜或吃或耕或穿或走或鸣或守,各有功用。然民以食为天,故以猪为上。传猛而难驯,徒耗流光无数,终与人为友。以末相称,非言其轻。明理解疑,豁然万里。
寻常曰户,士夫谓家。人虽有八九之数,然庭院不闻猪嘶,卑微之流也。先人囿有所识,非了无见地。肉食者贵,物丰伏获仰慕。肉食者鄙,学匮招致不屑。物丰易现,学匮难掩。二者高下,人异而判非。
猪有多名,浮想四方。曰豕、曰㹠、曰肫、曰彘、曰豨……又唤黑面郎、刚鬣、糟糠氏、长喙将军、乌金大使……犹山中观日,荫翳透亮,潇疏洒金。日悬长空,人立四处。隧名不可方,妙趣丛生。关联创世,因果循宗。某爱猪甚深,人猪合一。汉武帝刘彻,乳名彘儿。春秋范宣子,祖先豕韦氏。又有,汉初赵国国相陈豨。更有讶然,星座以封豕相唤。
爱必存由,予常叹猪其无不可用。肉鲜以怡众口,皮珍以为群享。“猪,在畜属水,在卦属坎,在禽应室星,可为食补,可为药医!”《本草纲目》凿凿之论,裨益后世。
食差气憨,居不择处。卧泥草之上,时翻滚以自陶。呆萌若痴,酣眠若愚。人不知而不愠,徒庸艳羡其大肚能容。清代吴承恩妙塑天篷元帅,悟能而知不能,逍遥无羁。遇险而渡,结缘而行。幸运不离周身,糊涂之福,表相是也。深察有限之竭逮,顺从无限之无穷。
九天居士论于一时,掠影浮光,来日待修。气大财粗,笑青褐立金猪之形。目狭耳阔,讽锦裘况土猪之味。人莫能取悦天下,猪亦然。造乾坤于一隅,植菩提于百春。予撰《猪赋》,相传众生,不负猪乎?
◎装赋
壮者,增益也。衣者,饰相也。故装者,借形表以掩其本,非真之谓也。舰艋常遇浪袭,迷失于河海。花卉莫避风摧,凋零于阴寒。备实学以应世,修内能以前行。人少知而不愠,我之为我矣。非装其不可为,实装其不可终也。
装乃古今不绝,徒非全出乎人性,又概因社会驱之。人欲活命,甚或以凌乎庸常为的。然超乎其类,拔乎其萃之俦,岂可现于须臾耳?能长于累月,学拓于经年。书有一时之妙,识有一时之短。以装为捷径,洵非可取,然有可用。引外界侧目,享亲属推誉。获玉人青睐,致贵人携持。春食秋果之利,功莫大焉。
福祸并行,冷暖同品。因装而招诘,纱轻易飞,水浅石出。天地万物,骨相为宗,遂定属性。凡逆律而行者,装卸而慄,腹空而薄。逾一己之食量,或饥或胀。背一己之技术,或逮或努。得不偿失,何如举烛补缺!一城一池不足致千里,一春一秋岂能结慧果?
至若不装而装,庸群误解也。有人素如雪者,弃雕弃琢。有心旷如佛者,容悲容欢。有人诤如尺者,正官正民。有心缜如棋者,思古思今。迥乎常伦,故不知者疑其装。冬虫夏冰之喻,圣贤卓卓论辞也。梁壕观鱼,各具洞天。观外不易,观内殊难。吾乏而人多,何足诧焉!
至若装而不装,小子造化也。睹千帆竞发,察其同。观万徒齐奔,悟其异。徜徉乎南北,吟颂乎东西。阅丰以知人性,思深以通天道。星移斗转,景象万千。风起云荡,智者三五。虽口吐莲花,逢寻常以讷讷。坐拥高轩,宴友朋以粗茶。百之八九诩其如常,又以接地气相传于巷陌。
九天居士寄居红尘逾四十载,时叹韶华易逝,烟花易冷。所谓云烟过眼者,非痕其全无,实迹其杳然。人间岂止百态?山外并非千山。物同而识不同,妙趣迭生,殊调并发。撰《装赋》以论世,讽寓其内,思潜其中。倘有且捭且阖以心观照者,或可近吾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