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城里城外(散文)
坐四十多分钟的公交车进城去领取社保卡,这段路程漫长而快乐。说它漫长,是因为乘客换了一批又一批,而我还纹丝不动地坐着,像尊雕像,不,怎么能说是雕像呢,我的眼睛还时不时地转动着,我的内心也是快乐的。而雕像是无血无骨无肉,没思想,没表情,更没有感知能力的,它也体会不到我的心情的。高楼大厦,绿化带,公交站台…不断地交换着,而我的兴奋不增不减,脑子里遥想着有了社保卡后,我以后的老年生活应该无忧了吧。
进趟城不容易,我也不知道说这句话是不是自相矛盾,因为我们所居住地物流港已规划为船山区XX大道,我自认为应该属于城区,因为门牌号上不是什么乡(村)的。虽然没市中心繁华,大型超市,商场,餐饮…都还没有,但我相信几年之后会有的,必经它还有一个兴建和发展的过程。每次听到邻居说他(她)要进城去干什么之类的话时,我就纳闷,难道我们的居住地不是城区?在他们看来这里是乡镇?农村?或是与城市衔接的郊区?久而久之,听惯了他们这一说法,我也习惯性地常说:“我进城去了!"其实,我主观意识里也纠结过,这里到底是不是城区?在大众意识里目前还不是,而我自认为是,寡不敌众,最后我把这地命名为"城外",也许更贴切一些吧!为了便于区分,就把市中心命名为"城里",更符合大众的认知吧。
以前,我很喜欢城里,因为工作在那,从工作上的喜欢延伸到对城里的喜欢,习惯了便是一种喜欢,喜欢也就热衷于这一习惯。
每天早上七点,漱洗完毕,匆匆忙忙地出门。在楼下包子铺买上一杯豆浆,一个包子,边吃边赶去公交站台,然后挤上公交车,这忙碌的一天也就开始了,直到快天黑时才下班。除了身体上的感觉,衣物上的增减,我的眼里是没有四季的。什么鸟语花香,花红柳绿,草长茑飞…只存在于词典里,我不曾细细地打量过这四季的景色的变换。对于我这个匆忙而无视四季的过客,它们也不曾赐予我赏心悦目的感受和字眼。在我眼里只有三种天气,阴天,晴天,雨天。我就这样与四季不断地分分合合,彼此不牵拌,不挂念;不强求,不挽留,就像与擦肩而过的路人,没有半点情分,也没生出半点情分。如今回想,我以前到底在忙些什么?我也有假日来欣赏这一切自然的美景,为什么就没有那份闲情逸致?我辜负了逝去的时光,辜负了人生沿途的风光。四季仍然年轻,而我已渐衰老。城里仍然繁华,而我的芳华已凋零。
有时想想,如果我们多在对方身上花些心思,花些时间,于四季,于缘分,也许看到的是最美的景象,得到的是最好的结果。而我又错过了些什么,又失去些什么。我的心此时莫名的失落和疼痛,只因这座城里有过我最好的时光,最美的爱情。
从城里抽身而出后,我把喧闹和繁华都拋在了身后,以及那份美好时让人羡慕,决裂时让我泪奔的恋情。这座城里还滋养着我的回忆,而城外的漫长时光巳为我疗好了心伤。
人到中年,更向往一种清静的生活。没有汽笛声,没有喧哗声…不被打扰,这样甚好。所以,我喜欢城外,喜欢物流港。
站在十几层的高楼上,远眺着鹭栖湖,青葱的山,蜿蜒的水泥路,镶嵌在路边的一片片草地,一排排挺拔茂盛的大树,宽敞的湖面…虽然它们此刻在我眼里是渺小的,而在我脑海里不停地无限的放大,此时,仿佛我就身临其境,就置身于昨日的湖畔。湛蓝的天空,飘忽的白云,温暖柔和的阳光洒满了湖面,在风的撺掇下,在柔波似的胸怀里荡漾,荡漾…一层层地打开,又一圈圈的扩散,泛着金光,镶着金边。整个湖面波光粼粼,晃花了我的眼。
柳条儿在风中摆动,柳尖儿划开了水面,是想垂钓起几尾小鱼?还是想去触摸几株水草?岸边的桃花儿笑了,粉腮白齿,甚是好看。
站在空旷的草坪上,感受着风的力度。风吹开了百花,吹动着翻飞的树叶,吹起了我的长发…而它,始终吹不灭我对城外的热情。
我爱这方水土,爱它亘古不变的四季,爱它的春暖花开,也爱它的落叶纷飞;爱它的夏日炎炎,也爱它的寒风萧萧,无论它是城外,或是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