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光】澎湖湾(诗歌)
一
如约而至的风,每一次到来都满腹心事
它所激起的浪花,就像天街上陈列的珍奇
目睹每一次牛郎织女的相会,耀眼中充满希冀
我不敢轻轻地将这美景打扰,至于那些神灵定下的法则
除了敬畏、膜拜与虔诚之外
一纸书签的问候,谁把故土的情节重提
潮水退去的软泥,每一回沉淀都万分惊喜
它所走过的旅程,就像载着童年歌谣的小船
温暖每一幅清冷孤单的画面,柔美中透着甜蜜
我不该以写生的角色在此驻足,至于手中重复拿着的画笔
除了留恋、叹息和沉思之外
每一场雪花的邂逅,谁在暮色中端看红尘
这里没有倾城的月光,当稚嫩的童声爬上枝头
天空里,那些忽明忽暗的影子
一群鸥鸟衔着旧时光,由北向南
重逢是它们眼中晶莹的泪滴
昔日的晚风,像极了老人心中的嘱托
他乡的路上,某位衣衫单薄的游子
以酒的香醇为媒,黄土的芬芳为介
把孤独的梦境尽情妆点,直到思念之树长出丰盛果实
浅滩上那些零星长着的小草与青苔
它们把青春留给了远处的灯塔,只在黎明到来之际
化身大海的儿女,缔造了一个不朽的神话故事
而此去经年后的顿悟,我不能再以一颗童心重游故地
因为两鬓霜花亲人的老去,亦如自己走失的光阴愈加瘦小
柔波里那些零星拼凑的记忆
如一张渐黄的照片,在夜色深入骨髓的时候
被某位善于珍藏的人轻放枕下或揣在怀里
重叠的影像里,我不容一丝杂色将它渲染
因为归心似箭的路途,用阳光堆砌的船帆已经起航
就让这一袭春色永驻吧,屏住呼吸
听,暗夜里吹响的笛声,以及轻扯时光的号角
或许千年以后,一颗冰冻的心不再融化
于是,一块新生的礁石倚在海岸,任暴风雨侵袭……
二
躯体被一次次分离
由海到江、由江到湾的每一个过程
烈日下,谁忍住哭泣
在祖国的版图中,将乡音一步步远离
我不知道你到底来自何方
因此,很郑重地翻开那本发黄的姓氏族谱
原来你姓湾,澎湖是你的座右铭
有时我在想,彭泽湖定是你的亲人
同在一片蓝天下,呼吸的却不是同一种空气
如影随形,可怕的梦魇张牙舞爪,微温尚存的襁褓里
一对孪生兄弟,莫名的转身分不清天涯咫尺
也许只有母亲才能喊出你的乳名,当翘首的姿势高过日头
那条通往彼岸的渡口已然满是荆棘
啊,让风带走这深深的思念
怀想的世界里,汹涌的潮水是大地甘甜的乳汁
梦的远方,海面上一颗启明星的升起
伸手触摸,仿佛与故土又近了一步……
三
午夜的旋律带着几分柔媚,和一颗心的跳动驶进港湾
被晚风净化的汽笛,在老船长的眼眸里荡出徐徐清波
那些暗自思量的灯塔,当月光送来一缕倾城笑意
星辉下每艘船儿的停靠,一场爱的表达得以延续
沙地里声音的回响,与诗人脚踩岁月的哲思有关
而每一片静默的椰林,它们互为犄角,像是有所预谋
被浪花轻吻着的海岸,如屹立不动的士兵站岗放哨
在天空没有吐出那一抹殷红之前,希望依旧在海鸟的梦中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