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桃源】归田园记(古韵)
桑梓七泉,址于静乐县杜家村镇。幼闻村里有十眼泉,于牧羊者窃其三,村始为之名。势立东西,形为高下。壑如蚓道,沟似虫行。由壑追岩窜壁而上者为校,虽校,无异于房。童代曾于此诲之懵懂,盖今已为人家矣。
西位偏低,然坐落有序,青瓦飞烟,颇多朝气。尚有二家小卖部为之坐镇,四方散户皆朝于彼,孜孜不倦,故夺正村名。余家住于东,地势龙头,峥嵘盘踞,初光饮露,见青云而探首。老树吞凉,切秋风而带翅。家基自然,四目舒心,我所求也!然,黄土屡屡逼父母流汗之时曾训戒曰:“汝当苦学,以求握笔争功,易于三代。”余私,恐沾光于我,故不力学。今废学七载,要饭于全国,钱所未挣,佥添于口。
村田病弱,非抗贫者不能种。能种者,仅土豆玉米类。小学时父母常年务农,多种胡麻莜麦,年收者也达三万。今父疾母迈,余不谙播种收成之法,遂难再种。向者不屑为民,今反不能为民,诚可叹也!
初,父三令余专攻技术,不听,放荡江湖,身心尽殆。母教我置务有恒,持日月之光以积分文之富,资娶中馈。余又不听,目迷五色,流连物欲。后值巫山之梦,襄阳之恨,由此溃败。父母尝电谈于朝暮之间,言缓声长,无他年之盛气。今进者不足,归者怀愧。闲览田园之篇,当效古人以开三径。古人之归乃其才不为所用,余之归是以无才所用。躬逢盛世而不能立,以之何为?观乎圣贤而不知义,无乃彘与?
人存于世,各行其道。道若违法,法当奈何?假使官告民曰:此轨不可越,越则典。终使君子于内,小人于外。是故君子抱贫而死,小人截富而生。此所谓法负君子而独庇小人也!亦知疏而不漏,无那桑田几为沧海也!此言非怨,世之常情耳。谚云“惧法朝朝乐,欺公日日忧。”虽贫不为盗,虽富不为奸。吾长羡古人林泉山野之乐,今自圆其梦,得其所哉!况家有白头,敢不朝夕补孝、以慰良心?今韶光虚撒二十五,侥幸有妻子,另冀出山。
己亥年三月十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