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光】乡思童画(散文)
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奶奶早早地吃过饭后,去牛圈里把牛牵出来,然后带上年幼的我,开始了一天的放牛之旅。
迎着朝阳,奶奶右手牵着我的小手,左手拉着牛,老水牛也通人性似地很配合。奶奶、我、老牛,就这样一起向田野走去。阳光下三个高高低低的身影,静谧,和谐,宛若一幅祥和的画卷。
春天的田野,万物复苏,嫩绿的小草钻出了地面,花儿开始展露笑脸,小溪的歌声变得清脆、欢快,小动物们也开始活跃起来……来到田野,这里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放牛的老人,带着他们的孙儿。前几天下了点雨,田野里依旧湿漉漉的,部分田里还滞留着小水坑。不怕,因为这是属于我们的小世界,穿着小水鞋,便什么都不怕了。
此时正值油菜花开,我最喜欢的还是跟小伙伴们在这片“花海”里玩抓迷藏了。那窄窄的、纵横交错的田埂就是我们的“跑道”,油菜长得比我们都高,恰好遮挡住我们小小的身子,这样既可以到处跑,又可以成功“隐身”,更添一种趣味。
玩累了,小伙伴约好似的,从油菜田里冒出头,从四面八方跑出来,再次回到爷爷奶奶身边。一出来,便瞧见爷爷奶奶们个个都忍俊不禁,我们挠挠脑袋,做出疑问状,想:爷爷奶奶们在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我们相互之间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正纳闷之时,不禁也捧腹大笑,就差在地上打滚了。原来,刚从油菜田里出来的我们,都成了一个个大花猫,头上、脸上,衣服上……都沾满了油菜花花瓣,俨然像花仙子下凡。
喝口水,奶奶重新给我扎好散乱的小辫。我们在爷爷奶奶身边休息片刻,便又到了活动时间。穿着小水鞋,或是光着小脚丫,在有水的田里踩水坑,跳孩子们自己独创的舞蹈,努力使每一步都带有一种节奏感。当然,除了玩跳水坑,挖泥土筑城堡是每天必不可少的游戏。另外,抓蝌蚪,学青蛙跳,追着蜻蜓跑,跟着蝴蝶手舞足蹈……也是极有趣味的,每个孩子都乐此不疲,脸上的笑容比头顶的太阳光还耀眼。
不知不觉,时光老人的脚步已经挪到了夏季。知了从土里爬出,扯开嗓子,开始把它新编的曲目唱给大地,仿佛要把那积蓄已久的力量瞬间爆发。此时,田里的禾苗泛起了青绿色,放牛,只能到草地上了。奶奶把牛牵到草地上,让它自己吃草,她则拉着我在成排的枣树底下坐着。这时候,最喜欢的就是躺在草地上,头枕在奶奶的腿上,然后缠着奶奶,让她给我讲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头顶,枣树的枝头有星星点点微黄的小花,那浓浓的绿叶下藏着的便是一颗颗小枣子,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风一吹,便又躲到树叶的身后,生怕别人把它们劫了去。树上知了在歌唱,奶奶伴着这动听的音乐给我讲那听不厌的童话故事。枣树叶子和小枣子在风的吹拂下舞动它们那轻盈的身姿,如梦如幻,似远非远,似近非近……
听着听着,我的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奶奶见状,便停止讲故事,开始轻轻地哼起摇篮曲,然后把我抱到她的怀里,用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在奶奶低低的歌声里,在温柔的轻拍中,我一点一点进入美妙的梦乡。
在一个又一个梦里醒来,田里的稻谷熟了,知了的歌声变得聒噪,各种臭屁虫在田里飞来飞去……当然,树上那些小青枣也穿上了红衣赏,好像一个个胖娃娃挂在枝头,向人们展示它那婀娜的身姿。田间,老牛还在不急不慢地吃草,我仰头看着枣树,口水流了出来。奶奶抿嘴一笑,问我,“妞妞,想吃枣子了?”我点点头,“想吃!”“那奶奶抱起你摘一些。”于是,奶奶站起,伸手将我抱起,举过头顶,让我去摘那红彤彤的、看一眼就让人垂涎欲滴的大红枣。当我将自己的小口袋装满,奶奶便把我放下,然后一起坐下来吃枣子。我伸出手,将一颗又红又大的枣子递到奶奶嘴边,奶奶笑道:“妞妞先吃!”“奶奶先吃!”奶奶笑眯眯地张开嘴,轻轻咬住了那颗红枣。随后,我自己也拿起一颗放入口中,“真甜!”
老牛吃饱了,趴在地上,时不时甩甩它神气的尾巴,间或用尾巴驱赶一下蚊虫。奶奶和我在枣树下乘凉,吃枣子。不远处,田野里的农民伯伯们弯腰挥镰割稻谷。阳光洒下来,田野变成了金黄色,风柔柔地吹着,路边的野花晃动着笑脸,一切都那么安静、祥和。
转眼,太阳的光芒开始收敛,奶奶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草屑,说:“妞妞,来,起来,我们回家啦。”
夕阳西下,奶奶左手拉着老牛,右手牵着我的小手,我们一起走在乡间小路上,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无限拉长,仿佛要定格成永恒。
作者的文字如童年一样清新。
感谢作者关注时光之城,祝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