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对峙(随笔) ——与世间私语
纠结了很久,还是拿起笔。先声明:别说我在你食欲正浓的时候,告诉你茅厕发生了什么?我不是有意的。
深秋的午饭过后,肚子又闹起了前两天难受的情绪,自然我捂住肚子,赶忙向茅厕方向奔去。
茅厕座落在半山腰二号变压器旁,紧挨着简易厨房,其实就是一间房,用一堵砖墙隔了两间;一边供吃,一边供排。看似两条道上跑的“车”,实质还是有辨证统一的联系,都是人类需求,时香时臭也理所当然;矛盾对立,仍存统一。
茅厕门口,茂盛的桂花树成林,秋季花开之时,整个茅厕周围,强烈笼罩桂花馨香。
茅厕所处地势高,冲厕用水经常断流,无法正常冲洗,但借助手动之勤,茅厕依旧如堂厅,干净整洁;然而时干时湿的坑井,常住留一些“不速之客”,并带来不少危吓,也情有可原。
夏天,茅厕可借用午休。这样说一点不为过,能接受,以此推断,说明环境很好。环境好,人喜欢,“不速之客”—昆虫也喜欢。进入茅厕与昆虫相遇是常有之事,可今日一遇,让我有如叙总统巴萨尔那样,高座惊魂。
进入厕坑位置,褪去下裤我刚蹲下,一只灰白屎壳郎在“导弹”刚到达即定目标前,迅速从洞穴来了一个紧急转移,从干臭的洞里爬了出来。我很难相信,难道这就是预感,这就是敌对导弹发射前,受害方灾难前的征兆生命逃离?不一会,六角发达,头长顶角,身穿盔甲,两条灵须酷似鲇鱼头须,在探测前进方位的屎壳郎,便爬到了我的脚鞋边,瞬即我汗毛惊悚,不免心怕,警惕的脚自然地把鞋子侧让了起来,以免屎壳郎爬上身来。
屎壳郎还在续行,并未把我的退让当回事,有不把我当人看的傲视。心想,你胆敢得寸进尺,再敢侵入我的领地,我非踩扁你不可,让你不死也难看,到时别说我侵犯人权,乱杀无辜。此时屎壳郎好像再次有了预感,在跨越我侧起鞋位的一刹那,它紧急踩了刹车。
“哼哼!想回头?没门。”于是,我的绝缘胶鞋顺然平了下去,虽没用劲,但还是听见小许的骨折响声,并目睹它真的不动了。
过了片刻,我已为屎壳郎不行了,把脚移开了几公分,当然是想看看屎壳郎,它的生命力到底有多强大?有没有孙大圣山压五百年磨难,依然活着那般坚耐?移开脚后,一分、二分、三分钟过去了,不动的身体下几条长腿开始挪移,头也像扭伤后一样,慢慢左右摇摆了一下,抬了起来。真的踩伤了?我有些怜悯起来。
哎,如果我自己被别人踩一脚是什么滋味?为何我……。
自责想法刚过,猛然间:屎壳郎两条长须瞬间发力,像两把锋利的长剑,直指我那近在咫尺,曾伤害它的敌鞋,前半个身子,像发射架昂起了头,把上身悬在了半空,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对恃,就在眼前。
这时,我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一切都在窒息中。可怕的场面有如美国导弹在叙利亚上空盘旋,无辜的我,不,应该是不小心惹是生非的我,随时都有可能遭受重创。
一秒、二秒、三秒……时间在滴滴嗒嗒,隐隐约约声中过去,屎壳郎没有半点退让的意向,一动不动地密切关注着我的那只绝缘胶鞋,随时都将长剑直入,插进脚鞋致命的心脏……
紧张的状态,有如麻药作用,我肚子不痛也不闹了。
当我回过神来,我笑了。地球上的万物生灵就是这样,随时你死我活,弱肉强食。竟争自己的那点尊严,那点空间,那点生的欲求。
提起裤子,包裹好身体,我赶忙退出了这场,不是时候、不是地点、没有目的,而又不该发生,差点伤及无辜的锋烟对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