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光】你大爷还是你大爷(随笔)
有人说我装疯卖傻,有人说我文坛打假,有人说我狂妄清高,有人说我人中龙马。迂腐的想跟我切割,豪爽的想和我拜把,还有人想从名誉上把我整垮——说什么手里有我的开房密码!哎呀小样——我开房能让你看见呐?你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泡不到美女说美女傻——你法海就喜欢雷峰塔;我看你凉粉儿不叫凉粉儿,俩字儿——欠打!
还跟我较劲?看把你能滴!
——别介!停!老摩,这是咋回事呀?文学文学的,咋还整出什么……开房?和谁开房呀这是?
开啥房呐,我哪有那好命!
告诉你,我出去进修去了。
——就你?你还进修?你小学都没毕业啊,可别磕碜人了。
这话咋这么见外尼?哦,就兴你假模三道写文章,就不兴我学点东西啊?你咋这么专制呢?
——那你上哪学去了老摩?
告诉你,我去了一个非常好的地方,那里,是花团锦簇,溢彩流光,美女充庭,锦绣非常……得了,我不说了,你嘴太快——我这边告诉你,你那边就瞎扬去,三扬两不扬的,蛤蟆都能给传成吉普车,我不上你当。
得了,我不对他说了,那人靠不住。我还是对大家说说吧,大家——我还是放心滴!我还是信得过滴!
这不前两天呐,我无意中,在《湖盐市晚报》上,看到了一条消息:
“白户省湖盐市作家协会,将在愚人节这天,举办湖盐大讲堂落成剪彩典礼,届时,诚邀全省文学达人参加盛宴并举办文学研讨会。
会议内容:一、赏析我省著名剧作家元至小先生代表作《破了的黑丝袜》,主评人:湖盐市作协主席彭酬脚,副评人:著名散文家张图夫,著名诗人金旧秀。二、演讲——唯美和典雅是写作的最高境界。演讲人:白户省作协会员方皮,湖盐市作协副主席车旦。
欢迎全省作协会员和广大文学达人踊跃参加,前一百名均有精品礼品赠送。时间:4月1日上午9——11点。地址:湖盐市名人大道250号。”
我看了报纸上这则消息,兴奋不已。我的发小老蔫,一直批评我文学水平低,文学素质差,一贯看不起我。所以我一定要去听听,哪怕站着感悟大师们的金句,也好。
当晚,我兴奋地喝了半斤酒,睡了。
要么说嘛,酒能误事,第二天我一睁眼,快10点了。
我赶紧打个的,直奔新落成的湖盐讲堂。
到了地方,只见满地花红柳绿的纸屑,剪彩早结束了。再往里走,一个黑色大门,内望幽深肃穆,我正欲进去,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位老大爷,一把拦住我问道,你!干嘛的?
我先一愣,转念又一想,哦,看门老大爷,明白了。于是我说,我是文友,来听课!
——听课?哪个作协的?大爷问。
没协!
——上过报纸没?
没。
——得过证书没?
也没。
——那你是三无人员啊,你进去干嘛,啊?你听得懂吗?大爷一脸不屑地反问我。
我笑了笑,掏出一包极品黄鹤楼拍他手上,说,听懂听不懂,听听不就懂了吗?大爷看了看黄鹤楼,也笑着说,这话倒也在理,活到老学到老嘛。进去吧!不过小伙子我可提醒你,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去吧去吧。
啥意思啊?这怪老头,真是的!
湖盐大讲堂,名不虚传,真是群英荟萃呀!黑压压坐满了人。有个胖子,在演讲台上正嘚啵,瞬间,掌声响起,胖子笑着回席落座,中场休息时间到了,真不巧。我刚找个墙角坐下,就有人发现了我,喊我。
——刚进来的,墙角那个,你谁呀?过来!
他一嗓子,大家都回头看我。
我怯生生过去了。
我说,我叫高留柱,笔名摩高,文学爱好者,听说今天咱市湖盐大讲堂落成典礼还有研讨会,特来学习。
——高留柱?学习?哪个作协的?登过报没?什么证书?
我都没有,我就是个文学爱好者,普普通通,就是想学学。
——学学?可现在都几点了?你影响了大家知道不?谁放你进来的?
我刚想说,是门口有个怪老头放我进来的,话还没出嘴,只见从主席台左角小旮旯,飞来一个人,寸头、小眼,手里拿着一张纸,挺着胸脯对我说,你先签个到。我介绍一下啊,你眼前这位老师,是咱俩湖盐大讲堂副主持方皮方老师,主管咱们大讲堂日常事务。我姓车、名旦,也是咱大讲堂副主持,主管宣传推广。今天你确实迟到了,这不好,以后注意!按说,要不是今天落成典礼图个人气,你是没资格落座的,签到吧,签完坐后面吧。
我签完到,正要去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怪腔,吓我一跳。
——呵呵,湖盐大讲堂,式微矣。无不可进之人,进无不可之人,呜呼!哀哉!
我回头一看,一个老头儿,不认识,再看他桌子上的铭牌,有金旧秀三个字,我恍若大悟,这是我们湖盐市著名大诗人。
我忙说,我虽无功名,但自幼热爱文学,老诗人见笑了。
——这里在座的,哪个不热爱文学呀?哪个笑你了?金老诗人旁白,有个白面小生,脸望着天花板说道。
这个年轻人我还不认识,我又一望他身前的铭牌,上写张图夫三字,我也知道了,这是我们湖盐市的著名散文家,年轻有为,名声很大。
——照这样下去,咱们湖盐大讲堂,还有什么权威性、严肃性可言?张图夫又道。
讲堂副主持方皮、车旦两位老师,赶紧圆场说,张老师说得也是,不过今天讲堂落成图个吉利,要不,张老师您说呢?
——湖盐大讲堂,是文人之家,一方净土,旨在交流探讨文学,互勉共进,他说他是文学爱好者?怎么证明?他万一图谋不轨呢?您说呢金老师?张图夫向身边的金旧秀望去。
老诗人金旧秀,会意一笑说道,善哉,善哉。喂,高留柱,你说你是文学爱好者,能否让大家验证一下?老夫小出一题,你若解得,算你真;你若解不得,你去留随意,可否?
这帮文人,真矫情!不就是听个讲座嘛,干嘛呀防贼似的?我什么都没有就不能来听听了?一个文学大讲堂,设置那么多限制干嘛呀!于是我说,好,我高留柱,恭请金老师出题。
老诗人金旧秀抬眼瞧了瞧我,开口了。
听着——无主是块木,有主是根柱,去掉柱边主,加对就是树。湖盐堂上不是主,文章百篇无建树!
呦呵!这老头子,拿我名字讽刺我,挺狠!
那我也别客气了。
金老师您听——有丝是个绣,无丝还是秀,剪去绣边丝,加言就是诱。齐梁风气今难改,食古不化皆利诱!
金旧秀抬头瞪了我一眼,满脸不高兴。
这时,散文家张图夫,开口了。
听着——无草是个高,有草便成蒿,拔掉蒿上草,加手就是搞。无名小卒不自知,湖盐堂上岂胡搞?
哎呀,这小子,拿我的姓压制我,也挺狠!
那我也回敬他一下吧。
张老师您听——无弓是个长,有弓念个张,去掉张边弓,加人就是伥。年纪轻轻不实在,为虎作伥真荒唐!
张图夫唰一下变了脸,刚要争执,只见他身后闪出一人,五十来岁,没有胡子,大脸虚肿,冲着我就来了。这人我可认识,乃大名鼎鼎的白户省剧作家元至小,早听说此人蛮横霸道,果不其然,他冲着我就喊上了:
听着——无水是个舌,有水就念活,放掉活之水,加耳就是聒。挑战权威不知耻,岂容疯狗来噪聒!
哎呦,直接骂我是吧?老小子!
你也听着——无犬念个良,有犬便是狼,牵走狼边犬,加女就是娘。人模狗样装大蒜,不男不女老伪娘!
剑拔弩张,湖盐大讲堂上,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就在这关键时候,突然,从主席台上下来一个人,啤酒肚,大光头,他快步流星走到当中,双手一推我们大声说:
都给我听着——用叉不用刀,大虫非病猫,叉下大虫死,加马念个骚。我看谁敢再斗嘴,湖盐堂上我最骚!
刚说完,身边方皮、车旦二位副主持和大家,都憋不住笑了,方皮赶紧指着我道:呵呵,摩高,你有福气,这一位,就是我们湖盐市作协主席,湖盐大讲堂堂主,彭酬脚彭老师,笔名大肚在海,今天,他能出来说话是给你面子,我说摩高啊,高留柱同学,快快见过彭老师。
湖盐大讲堂堂主彭酬脚,对我说,高留柱,你笔名为什么叫摩高?
我答,文学之顶峰,可近不可及,故曰摩高。
——你擅长什么?小说、散文、还是诗歌?彭堂主又问。
我答,文学体裁已经无法束缚我了,我已跳出章法外,不在格式中。
——哈,脸皮挺厚嘛。那你认为文章,什么是高,什么是低?
我答,文章本无高低,只有优劣之分。凡博爱,善良,公允,真诚之文皆优,凡做作、虚假、刻板、吹捧之文皆劣。
——呵呵,口气不小,难道天下人就你懂文章?彭堂主不屑地说,看你年少轻狂,我不与你计较,不过呢,既然你如此嚣张,我这里倒是有位贵宾,此人文资卓越,才华超群,出道以来,从无对手!你如果文才比得过此人,再不必啰嗦,算你赢,我介绍你入会,给你荣誉。如果你比不过此人,你还继续当你的文学爱好者,熬个几年,再来叨扰,如何?
我一听,愣了。
这湖盐堂中,还有这样的奇才?那可不能错过。于是我说,彭堂主,不知你说的这位高人,是男是女?姓甚名谁?哪里人氏?我愿意一见。
——哈哈哈哈,莫急,高留柱,我今天就叫你看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彭堂主一边说着,一边大喊——雪鹦哥,过来!
雪鹦哥?是老头儿还是小鲜肉啊?是谁呀?我心中暗想。
彭堂主话音刚落,只见大堂深处,银铃渐响,黄衫飘动,一位佳丽,款款而来,但见她:身材高挑,长发挽髻,头戴鹅黄发卡,脖系羊脂美玉,一双柳叶眉下,二目如灯,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迎。
这雪鹦哥朝彭堂主礼毕,转头对我说,高留柱,今闻你猖狂村野,顶撞权威,我今天就安堂慰众,点拨一二,你说吧,你是想文比呀还是想武比呀?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我问道,这文比怎么比?武比又怎么比?
——文比,字谜酒令,诗词歌赋,典故逸闻,无不成题。武比嘛,插科打诨,斗嘴饶舌,调侃开涮,就看谁能说过谁。雪鹦哥说,你是想文比还是想武比啊?
我说,挺好玩,说实话,我愿意武比。但是呢,在座的都是文人,文人都喜欢含蓄典雅,那咱俩就文比吧。可是,咋个比法呢?
——好办,我们就请湖盐堂副主持车旦老师主持裁判,大家见证,可敢?雪鹦哥说。
我答,呦!我怕你呀?不过我丑话说前头,那些陈词滥调的东西,我可不比!
于此见状,车旦副主持当众宣布:那好吧。第一合,赛诗。
——高留柱,你以春天为题,赋诗一首。但必须句句有数字,数字还不能变,你来来。雪鹦哥说。
我一听,这也不算太难嘛,那我就露两下子,压压这个女子,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于是我说,你听着:
一路春光一路歌,一湖清水一湖波;
一池鸳鸯一池影,一点花香一点荷。
句句有一,怎么样美女?该你了。不过我可有要求,你不能再以春天为题了,你必须以我为题,也得句句有数字,数字还不能大于一,行吗你?我得意地说。
——哈哈,小样吧你!你以为这样就难住本宫?告诉你,我捏着半边嘴就可以。雪鹦哥说。
吹吧,使劲吹啊,半边嘴赢我?我说。
——好,那你听着。雪鹦哥开口道:
半悟佛心半入尘,半明大义半天真。
半张狗嘴半只虎,半个泼皮半好人。
——以你为题,句句有数字,数字还不超过一,贴切不?雪鹦哥说。
行啊这女子,果然有两下子。我暗想,看来不能轻敌呀。
——第一合,雪鹦哥胜摩高半子!副主持车旦大声宣布。
接着车旦又说,第二合,猜字。
这次我老摩先说,你听着:
案语无头也无尾,荒地没草都是水。
雪鹦哥,这个谜面送给你,希望你认清自己,不要自高自大。
——哎呦,我说高留柱,就你这破谜语,也好意思拿出来献丑啊?这种谜语,在我们群里,发一分钱红包,能买十个八个的。雪鹦哥说。
那你倒是说呀,谜底是啥?我问。
——你还借谜语来编排我?暗讽我是“女流”之辈是不?看把你能的!你要这么说,那我也不客气了,我也出一条谜语,谈谈你的为人。雪鹦哥说。
状元,你听着:
一山两山三座山,三山皆是底下尖;
月照池塘又一月,不离不弃永相连。
——高留柱,此谜面送给你,让你看清自己的能力,不要丢人现眼。雪鹦哥不屑地说。
我想了想,说,我猜出来了,谜底是个“崩”字,你的意思是,提醒我不要和你闹崩,对吧?
雪鹦哥朝我会意一笑,眼露风情,眉梢可人。
——第二合,雪鹦哥两字全猜中,摩高两字全没猜中。我宣布,雪鹦哥完胜摩高!车旦高兴地大声喊道。
——第三合,借物讽人,输的先来。车旦又说。
雪鹦哥,我听你口音,不像湖盐本地人,想必你喜欢瞎窜乱蹦,这样吧,你服个软,拜我为师,我带你四时四方四山四水外加送你一物,暗扣四个字儿,咋样?
——听你这嘟嘟噜噜一大串,我不明白,你说说,啥叫带我四时四方四山四水?雪鹦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