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丹枫】远行(散文)
那一年的那月那日,既没有风雨天也不晴朗。
而你却要远离我走了,在这不清不白的深秋里,在这不阴不阳的日子里。从此,我内心深处的忧伤就有了抹不掉的形象,那就是你。
想你行走在前方的路上,必是处身在坎坎坷坷烟雨迷蒙,万水千山沟壑纵横的旅程中,却只有吹拂的风才能日久生情。在那目力所及的一片枯黄的旷野中,你是否还能够想起遥远的从前,曾经拥有过你的欢乐与忧伤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以及与你同忧愁共欢乐的炉边人那双望眼欲穿的期待眼神,你可还是要一如既往地迈动起前行的脚步,风雨兼程的离我远去?
要晓得,你倔强的固执让我无所适从,只能为你默默地打点好包裹,收拾好行囊,因为你就要离我而远去。在回首的瞬间,布满巫山云雨的眼眸仿佛已经摄下了千年万年那沧海桑田不变的形象。从此,我懂得了什么是深情,是你。
我想象着,你要去的那个未来的所在,一定也会是处处布满荆棘的地方。虽说人们总会将那个所在想象成伊甸园描绘成极乐世界仰或是天堂,但在茫茫人海中,你终日也将厮守的只有寂寞。每每在那温柔而又充满凄凉的黑夜里,想伊人天隔一方,轻轻地慢声委婉地低唱那“曾经沧海难为水”时,只能引得听者搔首弄耳泪落枕边,却翻来覆去地夜不能寐,你可还是要一如既往地迈动起前行的脚步,风雨兼程地离我远去?
那日,送行的歌声在唢呐委婉的曲调伴奏下忽高忽低,若有若无,你前行的道路蜿蜿蜒蜒曲曲折折,如同盘绕在苍山峻岭间白白冷冷的蟒蛇,若隐若现。在一曲“何日君再来”中,作一次最真诚的顶礼膜拜,虔诚地订下永生永世都不后悔的预约,真心希望我们能够常相厮守,但事与愿违。从此,我在孤寂中突然喜欢上了流泪,为你。
遥想在多年以后,在那无晴无雨的日子里痴呆呆地独坐到黄昏。回想起曾经过往的所有事,品味着当年啼血的寒号鸟那哀婉的嘶鸣声声“不知归去,”蓦然回首时,岁月流逝的墨迹已然无情地染白了双鬓。沧桑世事,人生如梦,曾经难以割舍的多少亲情却在一夜间便会将你心的铜墙铁壁击成粉末碎屑,你可还是要一如既往地迈动起前行的脚步,风雨兼程地离我远去?
你仍然要倔强而又固执地踏上了去路,去往你向往山外的那条遥远的路,那就让我用凄婉的祝福为你铺就,但是,请你,真的请你莫要再回头。去吧,去远行,远方有你羡慕的美景,远方有你暗恋的俊才佳人,挚爱你如同于我,你夫复何求呢?
从此之后,你我永是天各一方,滚滚红尘中的我思念你于天涯海角;从此之后,你我只能各自珍重,系千里相思于鸿雁为你捎去一书真情怀想。
只是,只是请你永远要记得,当“巴山夜雨涨秋池”时,会有故人轻轻敲响你的门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