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那年丁香】古风依旧的围垄屋和坑贝古村落(散文)
一、古老的围垄屋
周末去了郊外,满山春色让我们流连忘返。雨中离开田野村庄,前往下一站的古村落,我们绕道去了中心镇福和坳头岗埔村,参观岗埔围垄屋。微雨中,几根树木斜斜地撑着老屋的墙体,这座土砖墙的围垄屋年代久远,土墙被雨水冲刷的痕迹历历在目,石块铺就的台阶上长着野草。屋外平地有一对旗杆夹,据说前面曾经有半月形池塘,用于防火、救火。
具有三百多年历史的围垄屋,白墙黛瓦,也许年代久了,日晒雨淋,墙体下半部分露出土黄色。这是增城独一无二的围垄屋建筑,走进围垄屋,清楚地看到下半部分黄黄泥砖墙有裂纹,屋外两边檐下有四根竹竿,右边竹竿上晾晒着衣服。一位穿着粉红衬衣的老者拿着瓷脸盆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我们这些不速之客。透过围垄屋墙体上半部分白色的石灰,能看到一块块青砖,下半部分露出土黄色的泥墙,泥墙下有个狗洞。
围垄屋正中间是祠堂,门口两根木柱的底座是圆形石雕。祠堂门框红纸上的对联“岗呈锦绣,埔贯长春”,让人觉得有了一线生机。围垄屋两边风火墙上的上半部分砖墙呈黛黑色,好像被火烧烟熏过,下半部分呈土黄色。围垄屋四周开有小窗,木窗条黑黑的。
走进围垄屋的天井,因雨水的滋润,地上长着绿色的小草、青苔。经过天井,小心翼翼踩着有青苔的地面,绕到了老房子后面,才知别有洞天。鹅卵石铺就的平地后有一排土黄房子围着,形成了半月形的院子,难怪叫围垄屋。地面上细碎的石块上有一个笼鸡,那排房子开了很多小门、小窗。大家拍摄着围垄屋,猜测着它的前世今生,据说这是增城最后一处围垄屋。平地后的二十三间扇形环屋带,各开有门窗,木门、木窗条透着岁月斑驳的痕迹。从没见过有如此多房间的老屋,让人想起电视剧《七十二家房客》的生活场景。土黄色环屋带那些褪色的小木门、小木窗,吸引着大家往里窥探。排列整齐的房间连成整体的土黄色环屋带,又让我想起西北的窑洞。半月形环屋带包围着平地,青葱树木包围着围垄屋,屋后的树枝高高跃过屋顶,绿色的枝叶衬托着老屋,老屋外春意盎然,老屋里古迹斑驳。
宁静朴素的围垄屋像垂暮的老人,在岁月的风霜里度日,走过春夏秋冬,四季轮回。有老师问,这里会重新修缮吗?但愿这里在保持原貌的同时,得到保护和修缮。面对老危屋,谁能做到任那白驹过隙,内心古井无波呢?
二、清风徐来,走进古风依旧的坑贝古村落
时光葳蕤,杏花烟雨远去,谷雨匆匆而至,雨水连连。雨打芭蕉中,听到鸟儿的鸣叫声,就会想起老家的布谷鸟在山间催人割麦插禾。周末来到山野,一丘丘秧田绿得令人心醉,一片片荔枝树林翠绿茂密,小荔枝挂满枝叶间。“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这里没有江南水乡春光明媚中的船儿摇荡,小水塘如跌落在山间绿树中的翡翠,在微风中波光潋滟。
从围垄屋来到清献园前的树下,看水波微漾,偷偷拍摄美女倚栏而立的瞬间。进入园内参观,拍摄了有关南宋爱国名臣崔与之的珍贵文字图片后,就去了附近的坑贝古村落。坑贝村得名于金坑河盛产坑贝,古村落历史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到南宋嘉定年间。有老师说古村落有近八百年的历史了,是南宋嘉定年间越过崇山峻岭的毛姓家族修建的,曾经最早修建的建筑不复存在,如今的古村落建筑群建于明末清初。
依山傍水的古村落,西福河缓缓而过,前有水塘防火,后有郁郁葱葱的后龙山作为屏障,半月形的水塘形成古村落的“圆”,方方正正的古建筑格局就是村里的“方”,外圆内方的古村落有高高的封火墙,纵向的小巷把房屋隔开,镬耳形的封火墙挡住了残酷的火灾。高高翘起的镬耳像明朝的官帽,有故事传说,明朝的太师梁储告老还乡时,向皇上请求,回乡后建一座形似皇家的建筑,好心里有个念想,见到房子如同见到了金碧辉煌宫殿里的皇上。从此,具有皇家特色的镬耳屋出现在天高皇帝远的岭南。
站在缝隙间长满小草的古老石板上,见到这些排列整齐、古迹斑驳的老房子,看着这些岁月长河中留下的民俗古韵,很是震惊。走在铺满青苔的纵深小巷里,仿佛走进时光隧道。临水而立,荷叶上水珠如珍珠般洁白,真是大珠小珠落玉盘啊。这一塘清水可曾照见清风明月?满塘的荷叶年年裁出新绿,不久映日荷花会迎来炎炎夏日。时光匆匆而过,这里依然古香古色。老人们在荷韵悠悠中,忘了今夕何夕。
青石板上的两块旗杆石引人注目,它们孤寂地立在晒谷场上,是在向人们诉说这里曾经出过进士或举人吗?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喜事儿,旗杆石越多,就表示出的人才多,此地风水好,人杰地灵,是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老师们在匆匆的采风中,不忘拍摄古老建筑的风貌,不忘拍摄生动的人物照。
住在城市水泥钢筋堆砌而成的鸟笼般的房屋,邻里之间至老死不相往来,人情淡薄如纸。喜欢宠物的邻居牵着狼狗散步,会吓得胆小的人绕路而行。抱着惹人怜爱的小狗的年轻人出来遛狗,偶尔会让它叫你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似乎你与它沾点亲戚关系,属于家畜类。遇到古板的老人就会训斥道,让它叫你自己妈妈,别叫我奶奶,年轻人赶紧尴尬逃走。远离尘世喧嚣,走进寂静的古村落,青砖黛瓦,木质门窗,是那么眼熟,古旧之风扑面而来啊。嗅着这人间烟火气息,看着苔藓铺在石板上,鸡犬相闻间,从砂岩剥落的纵深巷子走出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就会想起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与老人攀谈,满脸慈祥的她(他)告诉你这里如今只有老人留守在这儿了。孩子们已经像小鸟一样飞到外面去了,辛苦打拼的他们很少回到这古老的村落。曾经围坐在石板上乘凉赏月的热闹景象不复存在,老屋只住着老人,只在风雨阳光中迎来春夏秋冬的四季轮回。沧海桑田,曾经的烟火繁密,被冷火秋烟替代,一幅厚重沧桑的古画,少了人物的点缀,让人心中落寞。
书房的场所在村口建筑中,这里当年很重视教育,老人说村里孩子的启蒙教育都在这里,几百年沿袭下来,现在却冷冷清清。坑贝书房已是增城市登记的保护文物单位,这里虽没有朗朗读书声了,但看到旗杆石,仿佛就看到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理念下人才辈出的成果。
祠堂在第一排建筑中,毁坏的墙上涂有石灰,就像补上的布丁,据说一部分是战乱时被侵略者毁损,曾经的彩绘雕刻只留在老人的记忆中了。祠堂曾经是村里人举办婚庆大事的场所,看到喜结连理的红对联,还能感受他们当时的那份幸福喜悦之情、喜气洋洋的场景。
丰衣足食的古村落居住的人越来越少,古老的房子没有人居住就没了生气,昔日的炊烟袅袅如风散去。屋边的排水沟有清水缓缓流入水塘,流不走密集整齐房屋的寂寥。清风在窄窄的小巷穿过,清凉的环境看不到现代的空调。有人在高处拍摄了古村落的全貌,发现镬耳屋排列得如棋盘,各家镬耳大小不一,装饰不同,镬耳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家境就好些,财势雄厚一些。进到屋里,大厅堂在中间,居室在两边,让人想起老家把这样的居室叫耳房,像两只耳朵排列在大厅堂两侧。镬耳屋有天井,安静的夜晚,没有管弦丝竹声,滴滴答答的雨声是天然的音乐。据说天井是每家的入户花园,花花草草让人欣赏美,忙碌之余弄弄花草也是巧妇、老人的享受,幸福的田园生活随时光流逝了。
后面的碉楼建于清代,既可储备粮食,又可防范飞贼,作用非常大。每面墙都有炮眼,遇到危情,村里几百人躲进碉楼。家园在前,碉楼在后,危机四伏也不怕,乱世风云何所惧,村里人的后花园不会起火。
后龙山植被茂密,将是坑贝村公园的一部分。镬耳屋会被修缮,古老的建筑珍宝将会呈现昔日秀丽的风采。岭南渔樵耕读生活是记忆里最美的,慢生活的节奏会洗去心灵的疲惫。现代都市人多想在云淡风轻、竹影摇曳中,远离快节奏的生活,享受暂且的闲淡安逸。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明清的风月淡出,今日的画卷展开。古风依旧,历史传承,乡村振兴,文化复兴,这就是我们追梦人脚步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