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山人赏江山文】血浓于水的母女情(荷塘) ——浅析红叶老师的小小说《来不及的拥抱》
红叶摇秋风老师是荷塘月色社团的总编辑,她笔下的每篇文章都那么的真情感人,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她的《来不及的拥抱》这篇小小说构思匠心独运,人物命运令人揪心,结尾出人意料,令人唏嘘不已。文中着墨不多的“母亲”形象,凸显了“母爱”的无私伟大,读罢令人泪湿衣襟、感慨万千。
一、通过细致的描写塑造鲜活的人物形象
主人公心语从小失去了父亲,没有享受过父爱的她,内心极度渴望得到母亲的关爱与温暖,可事与愿违,母亲好像重男轻女,从小偏爱哥哥,对她冷漠至极。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可她从未与母亲睡过觉,更别说得到母亲一次温柔的鼓励、一句温暖的话语、一个亲切的拥抱了。渐渐地,她由对母亲的渴望到失望、怨恨,进而疏远了母亲。而这位“冷漠无情”的妈妈独自顽强地撑起了这个家,默默无闻地付出,培养她上完小学、中学,直到考上大学。
文章的情节在后半部分急转直下,病危的母亲最挂念的是远方的女儿,最放心不下的是女儿,于是就有了开头的一幕。本已对母亲万念俱灰的心语想彻底割断与母亲的亲情,可这份母女情不是说断就断的。接到舅舅的电话她后思前想后纠结重重,最终带着儿时诸多痛苦的回忆踏上了返家的路程。
回到家后,当看到母亲那枯槁的面容时,她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母亲知道亏欠女儿什么,女儿最想得到的就是她的一个拥抱。临终前这位“冷漠寡情”的母亲向女儿敞开了心扉,“嘴唇翳动着,吃力地抬起了双臂,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妈……抱……你……”此刻,心语内心的坚冰顿时融化了,横亘在母女之间的刺顿时也消融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床前,用双手紧紧搂着母亲的双肩。当母亲伸出的双手快落到她的背上时,突然软弱无力地跌落在床上。”
当母亲想弥补她一个拥抱时,双手却软弱无力地跌落了。“她连忙拉起母亲的双臂,低下了头,一次又一次往自己的脖子上放着,声泪俱下。”面对这个场景,谁能不感到心酸,谁能不动容?
二、特殊的母女,伟大的母爱
该篇小说最富有戏剧色彩的是结尾,最打动人的情节,直到末尾才缓缓出场,收到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上演了一场悲情的拥抱后,母亲带着无尽的遗憾去了,心语在整理遗物时意外发现了母亲的日记本,她这才解开了母亲苦心孤诣埋藏二十多年的秘密,原来她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是父亲的私生女。父亲出车祸去世后母亲默默承担着父亲背叛的痛苦、私生女带给她的耻辱,为了让女儿不受伤害,她不惜搬家换工作,目的是给孩子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人本来是自私的,哪个女人会容忍丈夫出轨,更别说帮那个女人养大孩子。这也是心语从小得不到母亲的拥抱的真正原因,但养育之恩没齿难忘。母亲给了她一个家,否则她就会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不知在哪流浪。她最后用泪水表明她理解了母亲,原谅了母亲。
不是母女,胜似母女;没有血缘,骨肉相连。这是该文母女情最好的诠释。看过张爱玲的小说《金琐记》的人都记得那个恶魔般的母亲——曹七巧。张爱玲另辟蹊径,讲述了一个母亲对自己亲生儿女迫害摧残的故事。女儿长安是她手中的第一个牺牲品,七巧成功地破坏了儿子长白的婚姻,并且亲手埋葬了女儿长安的爱情,她守住了她通过耗尽自己的青春换来的家产。她用她独到的手端在惩罚伤害过她的人,她用她非常人的思维在左右自己女儿的命运,女儿却心甘情愿地让自己戴着沉重的枷锁。
《金琐记》是旧时代的悲剧,是畸形的母女情,是为人所不齿的,而《来不及的拥抱》一文却演绎了不是母女的母女情。两文对比,让我由衷地感叹:心语的母亲好伟大啊!她年轻时遭到丈夫的无情背叛,继而又成为寡妇,世人的嘲笑,如刺般时时刺痛她的心,让她成为一个不幸的女人。命运待她很是无情,她却勇敢地为两个孩子支撑着这个家,尽心尽力地为女儿营造一个安全的家。
三、用泪水浇灌的无比渴望的拥抱
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最成功之处,是描写了父亲的几次背影。其中穿插着“我”的几次流泪,通过“我”流泪表明“我”与父亲之间的恩怨逐渐化解,“我”由原先的不懂事渐渐理解了伟大深厚的父爱。《来不及的拥抱》通过描写几次拥抱来歌颂感人至深的母爱,也以泪贯穿全文。
母女之间的近距离接触有四次描写,第一次是心语上幼儿园时多次把老师奖励的大红花拿给妈妈看,为得是博得妈妈鼓励的微笑,可妈妈总会一脸冷漠的说:“有啥看的,快去吃饭吧!”看到此,读者的心中肯定疑问重重,世上还有这样冷漠无情的妈妈?这个悬念吸引着读者,让读者不由自主地为心语担心起来。
第二次描写是她在梦中梦见和母亲睡在一起,母亲还为她掖好被子,坐在她的身边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额头,她笑醒了。这是多么甜蜜幸福的梦呀!当她醒来时发现母亲坐在自己身边,她猛地坐了起来,带着无比渴望的眼神央求母亲:“妈妈,我想让你抱着我睡……”此刻,她幼小的心灵深处是多么渴望得到母亲的一个拥抱啊!可残酷的现实却像一把刀无情地击碎了她的梦,“母亲像触了电似的猛地推开了她,转身走出了房门。留给她的是无尽的黑夜与巨大的孤独,她呆呆坐在床上抱着枕头哭了一个晚上。”一位绝情、冷酷的母亲浮现在了读者眼前,这令读者更加疑惑不解了,为什么母亲不愿给女儿以温暖的拥抱呢?
第三次描写是心语拿到大学通知书给母亲看时,“母亲第一次对她笑了,可笑得很短暂,只是一瞬间,就像天上的流星划过似的。”满怀期待的她伸出双臂去抱母亲,“而母亲扭头就走,只留给她一个冷冷的背影。”此时的心语感到孤独无助,失去了母亲的爱,感到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泪水就像夏天的雨哗啦啦地落着……
第四次描写母女见面也是最后一次,是作者着力描写的“拥抱”。往日那个严厉、绝情、苛责的母亲形象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衰弱、多病、苍老、慈爱的母亲。她连水也喝不下去,微弱的生命如丝线般游走着。她心中最难以割舍的就是女儿,见女儿最后一面是她最大的心愿,她要还欠她一个拥抱。“母亲咬着牙慢慢睁开了眼睛,眼角滚落着滴滴泪水,打湿了枯瘦的面容和深深的皱纹……”可是双手却软软地滑落了……
当她看到母亲亲手写的笔记时,谜底揭开,真相大白,她落下了一串串悲伤的泪水,“屋子里很静很静,只有泪水滴在纸上的嗒嗒声。滴滴泪水浸湿了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刺疼了她的心。”此时无声胜有声,这是悲伤的泪,这是感恩的泪。这一颗颗泪滴滴在了每个字上,也滴在了读者的心上,让人不禁对这位母亲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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