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园】枣刺(散文)
枣刺
张昆
枣刺,初听此名,想必有很多人不免有几份惊愕和新奇。此名可谓名不经传,声不耳闻,形不上锦帛,谓其然,枣刺也许是村里人的一种呼叫吧!但对于一些整日忙碌奔波在“水泥林”中的都市人来说,未必尽知其详!
枣刺在村里随处可见,田间地头,道边渠边,残墙断垣,井台败屋……这些尚且不算,如若到了村后的山里,那更是枣刺的一片乐土佳园,嶙峋的石缝,森森的岩罅,万仞的峭壁,参差的乱石,突兀的高岗,如箭的蓬蒿丛,千裂万纵的沟壑,何处而求见不到枣树的真容实迹。或单枪匹马;或如雁翅一般,摆一字长蛇占尽一条土岩;或如盘丝蛛网一般蒙罩一坡一坎;或似万绿丛中一点红一样,矗立于断壁悬崖一角。它们一片片,一蓬蓬,一簇簇,绵延逶迤,莽莽丛丛,森森综综,还确有几点“无限风光尽被占”之势。当然,枣刺的风光之地,渗透着贫瘠、艰险,甚至无奈,但是这种逆境中的植物反而练就一身‘百炼成钢绕指柔’的倔强脾性,只要大自然尚且能给它裹一层尘土,能恩赐一滴雨露,能怜贫惜弱一颗关注的精气,它们往往能以超人的毅力挣脱身上的那层坚壳,吮吸大自然所赋予给他们生的希望。铮铮的铁骨,朗朗的硬气,冲冲的豪情,往往在那些初生长起的枣刺身上是最明显的,剑戟一样、鹤立鸡群一般,站于杂丛中。初生的嫩叶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翠绿的枝干夹杂着蛇皮般的银白,仿若碧玉杆,释放着内心的激情与对这个世界的幢憬。即使它们在陈年的的枣刺丛中,你往往一眼就瞧得见,因而也成为农村人心中有用之材:编笼织筐,插墙护院,扶苗搭架,荆门柴扉,整地平土用得一种农具——磨,驾牛的指挥索——‘牛皮圈子’……
“三春过后芳菲尽,梨挣桃斗美艳过”,春末夏初,枣刺才慢慢抽出嫩芽。而此时,它们向村里人提醒着时令节气,“枣芽发,种棉花”就这也彰显着司辰的一种作用。为了储存养分,枣刺叶一般比家栽的枣叶小,而且其叶面薄薄的有一层蜡,一串串的枣花在“半遮琵琶半露面”的情况下透过繁盛葳蕤的枣叶,时而探出脑袋,说什么“桂子飘香十里外”,那枣刺花毫不逊色桂花半分毫,且空气中常常散发着甜甜的味道。因而在儿时,长有拾而咂嘴之举。至此,忆有“桑叶虽柔能作丝,枣花虽小能结实。堪笑牡丹如斗大,不成一事空长枝”。经春过夏,秋日进山,那便是枣刺尽展风采之时,可能酸枣与大枣难媲美,但其独特之味,非品尝而难道其妙。一颗颗如玛瑙、似珍珠、赛琥珀,摇曳枝头;摘一颗入嘴,过舌、经喉、进腹,酸、甜、苦、涩。药理作用,按比例调制,那是大枣远不及的。酸枣的形、色、味,就有“赤橙黄绿青紫黑”,这些都是钟灵枣刺而造化。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有了村后的青山,至此也就不怕没柴烧,村中的老人长长忆苦思甜,娓娓道出昨天他们遇枣刺的千缕万丝的情怀。别看它们高不足尺、阔不盈怀,干细枝弱,叶疏花迟,鬼脸皮粗,陈杂疯乱,但这一切对那些朴实无华、默默无闻、孜孜苦熬的村里人来说,并无丝毫的伤情。相反,顽强的生命力,枯荣岁改而顽强生存,蜡炬一条心的苦钻精神,不事张扬的奉献全部,反而激扬震荡着村里人。呼啸的寒风里,食无求饱,温不御寒,“不行啊!”冷的招架不住,无奈之下,“走,挖枣刺根”,带锹拿镐,熊熊热火的灶膛,吱吱作响的开水锅,打破了滴水成冰的寒冷。村夫俚言:要学蜡炬一条心,莫学筛子千只眼。也正是枣刺那一颗只赋予一条根的钻心,是枣刺在艰苦卓绝的环境下而永生的法宝。枣刺往往只一条根,一般扎的相当深,用长可过丈形容都不过,不信,你进山去瞧一下!有时在土岩处往往能看到一条长几米的根,在左右无援的情况下,直直地支撑着一棵枣刺!正因如此,它们历经无数次劫难。如今,你看漫山遍野的枣刺让人感到难以置信,“哎哟”!这才几年,你看这枣刺都长疯了,我还以为它们就此从这绝种呢!枣刺,疯长吧!现在水土流失还须你们出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