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夏日风情”征文】麦子熟了(散文)
仲夏时节,走在田间地头看看美丽的田园风情,不比名山大川差多少。青绿色的苞米、深绿色的甜菜、淡绿色夹杂着微黄的向日葵、满地金黄色的油菜花、绿间透黄的小麦,让你感到一切生命都在欣欣然地生长着。
野花簇拥在路的两边,红的、黄的、紫的、白的、还有各种各样的,你用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也形容不出来的花儿,带着滴滴露珠,在微风的吹动下,轻轻摇曳,面带微笑地向你招手致意,你的心情突然感到无边的惬意,一切疲劳和烦恼在大自然的调和下都烟消云散了。
此时,最招眼的还是微微泛黄的麦子。职工们付出了一个春天的辛劳,期望的那个日子慢慢来到了。
记得小时候,每每快到麦子要熟的时候,就偷偷地约几个小伙伴,跑到生产队地里,四周张望,等没人的时候,偷偷地拔几朵麦穗,很跑到很远的山坳里无人处,点一小撮火考着吃。因为天热,考麦子的火堆熏烤的小伙伴们满脸通红,抹一把汗水夹杂着黒眉土脸灰尘,挂满幽红的小脸。满嘴唇黑灰夹着清爽幽香的、甜甜的麦粒子在嘴里愉悦地咀嚼着,一个个的都说好吃。
一个小伙伴说,咱们明天再来吧。另一个小伙伴说,不行,要是队长知道了,告诉我父亲会打死我的。小伙伴说,咱们不说没人知道。那个小伙伴说,不行,天公知道。他在天上可以看到我们干坏事,会遭遇雷神处罚的。我妈妈说,我姥姥邻村的一个人,没事干用鞭子抽打青苗,遭雷劈了。据说他死后身上还有一行字,鞭打青苗三十里。从此,吓得我们再也没敢到地里偷偷拔麦子烧着吃了。
在我十二岁的时候,真的去过那个小伙伴说鞭打青苗三十里的姥姥家。我好奇,就问了一下,有没有这回事。他姥姥说,这事是她妈妈的婆家发生的。她妈妈已近去死了,无法考证。后来,听我姥姥说,她也听过这件事。但是她又微微的笑了笑,说那是一个传说,就是告诫人们不要破坏庄稼,那是养育生命的宝贝。
其实六七十年代的孩子,尤其是农村孩子大部分都挨过饿。他们把能吃的全部都吃过了,野菜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什么蒲公英、回回条、苦苦菜、旱菜、马齿笕等等,甚至是树叶子都成了果腹活命的宝贝。
记得我弟弟生下来的时候,全身发绿,都说是黄疸。医生就问我母亲,怀孩子的时候吃的什么。母亲说没吃的,吃了一个月的树叶子。医生哦了一声,说不是黄疸。大家都明白了。
哦,麦子熟了,那是一个多么庄严而神圣的时刻。
记得,生产队老队长说“豆熟一周,麦熟一晌”。他天天守在生产队麦田的地头,生怕一熟来不及收割,被雨淋了。
有天早上,天蒙蒙亮,队里的钟声响了,大家知道麦子熟了。全生产队的男女老少齐动员,一起参加麦收。只要能割地的,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一起参加。母亲听到钟声,把我叫起来,意思是也去割麦子。大人一天一个工分,小孩一天半个工分。
麦田里,人们在队长的指挥下一字排开,大人两行,老人和小孩一行。队长一声大喊:“开镰啦……”。那种响彻云霄的喊声,充满希望、充满期待、也肩负了全村人的寄托。半个月的功夫,麦子全部到了队里的大场上。那时候,脱麦子不是机器,是马拉石磙子,碾麦子。麦子碾过后,用叉子抖,抖了再碾,直到每一粒麦子从麦克壳中脱去,真正做到了颗粒归仓。
如今再看看咱连队一大片一大片的即将成熟的麦子,真是有无限的感慨。日子越来越好、生活越来越富裕,白白的馒头随时都可以啃几口。如果还嫌弃不好吃了,还采用各种做法蒸、煮、炸、煎,做成各种香喷喷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