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致战友(诗歌) ——写给新疆兵团值班战士
五十年前,珍宝岛的炮声震撼全世界,
我,一个黄埔子弟成为值班战士,
从此,在我人生的旅途中,
我们有资格互相称呼——战友!
野战部队;地方部队;新疆兵团是值班部队!
那是一支怎样的部队啊!
花名册上“籍贯”那一栏,
几乎就是整个中国——
白山黑水,天涯海角,长城内外,黄埔江畔;
华山,武夷山,峨眉山,直到天山祁连山;
八一军旗把我们召唤在一起!
没有领章,没有帽徽,只有六五式军装;
没有军饷,没有年龄限制——
进疆老兵的孩子叫我“叔叔”!
我嘴上的茸毛还很软,
孩子的叫声那么甜!
这才是温暖的“革命大家庭”啊!
我们的形象是:
一手握钢枪,一手拿坎土曼。
上海人,北京人,南京人,武汉人;
到了天山脚下我们都是兵团人!
我们同饮一池涝坝水,同吃一笼包谷馍,
同开一片万古荒,同沐一场沙尘暴,
同唱一首激情燃烧的歌《边疆处处赛江南》。
冬天军训,靶场就在沙漠边。
投弹——我们心不慌,手不颤,
少年时代《上甘岭》就牢牢刻在心头。
射击——我们气不乱,身不抖,
少年时代《平原游击队》就深深刻在记忆里。
匍匐前进——我们腿不酸,肘不痛,
坎土曼把我们筋骨炼成了钢!
五十年后,我们相聚在黄浦江畔;
发如雪,鬓如霜,西北望,射天狼。
我们有爱,曾在沙枣花开时在林带浪漫;
我们有梦,常在梦里回家乡;
我们有泪,战友长眠在沙丘中;
我们有乐,一封家书抵万金啊!
但是,战友相聚说得最热闹
——是“我打过什麽枪”!
七九步枪,五三式,五零式;
黄继光,雷锋用过的冲锋枪;
甚至有李向阳的盒子炮!
最难忘是国产五六式半自动,
当那枚金属弹丸被爆发的火药瞬间喷出,
胸中豪壮之气,扶摇直上,顶天立地,
火烧圆明园的强盗,南京大屠杀的刽子手,
来吧,我们手中的武器才能叫你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说什麽“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里”,
我不想知道强盗的大炮射程多远,
不想打听他们所说的“真理”在哪里,
只想来一场贴身格斗,刺刀见红!
中国人自古崇拜的是血性男儿!
年轻的战友,莫嫌我老了;
我还想和你们在一条战壕为国而战。
眼花了,我可以压子弹递弹夹,
耳背了,我可以拧开手雷的保险盖;
当我在你们的怀抱中牺牲,
会把对亲人的嘱托交给你,
血与火的战友情一诺万钧!
年轻的朋友,你没有当过兵?
那么,喜欢先祖留给我们的战歌吗?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汉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
轮台九月风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
啊!你的眼神告诉我——非常喜欢!
从此,白头老兵称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战友”!
舒心的酒啊千杯不醉;
知心的话啊千言不累;
自古美酒豪情常相随,
三代人为国戍边终不悔!
劳武结合,屯垦戍边,
一道军令,七十春秋。
居安思危,龙泉鸣壁;
站着,我们是巍峨的天山,
倒下,我们是永不移动的界碑!
时刻等待那声《集结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