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夏日风情”征文】像那花儿一样艳丽地凋落(散文)
这天我们去接受监狱的警示教育回来,正好是中午的一点钟,由于离下午开会的时间尚早,我便和公司的总工程师马总在局楼下的花园里转悠。
局楼下有一个小型的广场,广场中央整齐地停了许多车辆。公司大门边靠近围墙外高架桥的地方,种了许多的绿色植物,广场右边是供员工们锻炼的多功能运动场。
我们沿着大门口边的道路向前走着,道路上种的两棵黄葛树在这盛夏时节已经长得十分葱郁,为了争夺到更多的空间与阳光,它们拼命地伸长着枝叶,树与树之间的枝条甚至相互交错缠绕,叶片紧挨着叶片,像一顶绿色的帐篷遮蔽了道路的上空,远远看去像两个热烈相拥的情人一样亲密无间难舍难分。
大门的左边有一条步道穿过花园,步道是用青石和碎石铺成的小路,两边分别植了两棵硕大的藤蔓,它们弯弯曲曲地沿着那花架向上攀援,从春到夏努力地生长着,以至于遮住了步道上空的所有光亮,人行其下显得特别地清幽,偶尔一阵轻风,背心顿生一股凉意。
正值这几天蓉城下过一场大雨,花园里到处都透着一股泥土的清新以及从草地上散发出青草的味道,它们混合着飘散在空气中,一种原始的、粗犷的而又充满着乡野的况味涌上心头。
这让我想起了故乡的夏天,雨后的山弯里总能闻到泥土清新的味道,禾苗抽穗时散发出浓浓的谷香,为夏天生命呐喊的蝉鸣,此起彼伏的蛙鼓……多年来生活在钢筋混凝土组成的丛林里,我甚至有些淡忘了这种原始的气息。
我俩一前一后地沿步道向前走,交流些公司的日常管理事务,便穿过中间的一条过道,来到多功能运动场上,正好放着供人们休息的椅子,我们便顺势坐了下来。
这时马总突然指着运动场一角的植物惊呼起来:“快看,那是牵牛花不?开得多好看啊!”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在运动场铁丝网的护栏上附着一片绿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在雨水的浇灌中长得肥厚又圆润。轻风抚来,叶片翻动着叶脉,闪着绿色的光,这是富含水分的绿光,随意扯下几片叶子来就能挤得出水来。
那些花藤沿着铁丝网爬满了整个栏杆,有些甚至伸出长长的藤须,一直蔓延到隔壁公司的树上去了,而那些花朵呢,就像镶嵌在绿叶之中的紫色宝石一样,在微风中跳跃闪动着,深深地吸引着我的眼球。
我不由地走进那些花朵,看它们张开着五片的花瓣,就像一只只紫色的小喇叭。它们一朵两朵或三五成群地簇拥在花茎上,那花色从深紫到淡紫再到红色,从花瓣外沿到花蕊,颜色层层过渡,自然而又随意。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牵牛花,那紫色多么冷峻严肃,红色又是多么热烈奔放,这是多么美好的生命啊!
正感叹着要转身离开,突然看见地面落下的几朵凋谢的花朵来,它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卷缩着瘦弱的身子,就像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儿。我一时生起恻隐的心思来,俯下身去拾起一朵凋谢的花儿。它们的花瓣不再由紫到红,而是呈现淡红、淡黄,再到纯白,这比它们在花藤上更为鲜艳明亮,尽管它们落在地面,但花片晶莹剔透,一尘不染。
我突然想起了中午在监狱里所受的警示,就像那个曾是处级干部而现在身陷囹圉的人所忏悔的一样,“有的人因为有了权,经不住社会的诱惑,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所以便走了犯罪的道路。也有许多的领导干部,总以为自己身居要职,一生都将过得光鲜亮丽,忘记了自己肩负的责任,最后走进这高墙的铁窗生活,像我一样,把自己最后的生命过得暗淡无光……”
我默默地看着手上这朵凋落的花儿,从藤蔓上红得发紫的生命到艳丽纯白地凋落于地的残花,它们从来没忘记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这个世界。
凋落的花儿尚且如此,人为啥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