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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渔舟】唐山大地震(散文)


作者:旺草老牛 白丁,7.8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9055发表时间:2019-08-14 23:59:52

唐山大地震已经过去四十三年了。在那个人整人的年代,以阶级斗争为纲,不尊重科学,造成惨重的生命代价,让历史永远铭记。
   1976年7日28日下午二点多钟,当时我在运动锻炼身体,没有在中队,有人找到我说执行一项艰巨的任务,当年也没电视,也没听广播,不知道什么任务,到航医室体检好身体后,坐上面包车直接去山下机场,检查飞机,加装燃油,润滑油,检查飞机正常后,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机长是柳队长,副驾驶是李凤红(带培机长)领航员老朱,报务员老罗,都是中队的骨干。当我们的飞机正常起飞后,我在观察发动机工作的正常情况下,才真正知道飞机上拉了满满的药品,纱布,绷带等。山西省医药公司的两同志互相笑了笑,也没多说一句话,我才知道去执行抗震救灾任务。
   我们大概是29日上午到达唐山上空的,远远看见一些高楼还挺立着,但当我们飞到城市上空时,立着的高搂是空的,预制板全震没有了。框架虽然没有倒塌,其实是一个假象,全国救援的飞机很多,我们在空中等待盘旋几圈后才落地。飞机停稳后,我们走下飞机,天气异常得热,全身衣服都湿透了。我们坐在飞机下等待。全国各地飞来的飞机在空中盘旋,就好像暴雨前天空飞翔的蜻蜓,都在空中有序地等待降落。有两翅膀的安二型飞机,也有头上画圈的直升机。我们的飞机是伊尔——12,当年还算中型运输机,载重量有两吨多。唐山空军机场,到处是堆集如山的救灾物资,有饼干,帐篷,等等数不胜数。
   很多的陆军战友,扛着铁锹整齐化一在滑行道边的草地上奔跑,具说是在机场空地挖坑埋尸体,因天气太热,如果不急时处理,尸体很快变臭,还可能引发疾病,哪里最艰苦,哪里就是我们的战友。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们顺便问了问,当时说死有十几万人,事后才知道,死亡有二十四万多人,重伤有十六点四万多人,当年一百多万的唐山市,在这次大灾难的损失,是无法计算的。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愿他们灵魂早升天堂,解除人间的苦难。
   如果是平时,飞机落地都有专人检查,负责,也能正常吃好饭。我们在停机坪等待,顺便吃了地上堆集的饼干,喝飞机上自带的开水。当轮到我们返航时,是用飞机电瓶启动的发动机。当回到太原后,全国人都像惊弓之鸟。各项各业都建起了地震防震指挥部。人们晚上都不在家里睡。由于是夏天,天气很热,都在外面搭地震棚,每天有人执班,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吹哨,或打锣,敲盆提酲。飞行队每天晚上也专人执班。有一次,我睡在中队部,教导员住对面干部休息时,据说夜里电响了很长时间,没把老牛吵醒,到是对面的教导接了电话,我一点不知,呼呼大睡到天亮。第二天教导员批评我:“如果真有地震,要你执班有什么用?”倒也是,如果真有地震,马克思老先生会说,你来了,不过还没有入党,回去吧!
   我在湖南零陵出差飞航测,训练过来的飞机带给我抗震救灾纪念品,有华国锋总理签名的笔记本,和一支双色圆珠笔。那些不懂得文物的价值,我送给海军航空兵机场的卢朝晖,卢朝阳弟兄俩了,这两孩人现在也五十多岁了。我天生喜欢孩子,孩子也喜欢我,只留下一个空慰问袋,保存了下来。
   当我们第二次去唐山的时候,机场上空飞来各种各样的运输机在空中盘旋,等待指挥员指令,按部就班,有条不稳,安全地降落在跑道上,缓缓滑向停机坪。停机坪到处是满身血迹的伤员,送来的急救药品,纱布……已经无法满足伤员的增加,必须把他们送到全国各地医院尽快救治。
   八月初,正是唐山最热的日子,加上地震的地热反应,气温更高,如果不急时把伤员运走,死亡会不断增加。最辛苦的是陆军战友,他们冒着高温,小心翼翼地搬动砖石,沙泺,救出每一个可能有生命迹象的人。他们不分昼夜地搜救伤员,渴了喝点水,饿了吃馒头。我看到他们在停机坪休息时,满脸的汗渍,军装都破烂不堪了,石手拿着馒头,嘴里叼着馒头,靠在急救食品的旁边,和衣睡着了。
   党中央发出的号召是,“把搜救人员,抢救伤员放在首位”。
   救出每一个人,是子弟兵的光荣使命。
   我们的飞机,除了飞航空摄影任务外,机场的飞机都投入救治伤员的任务。将伤员一次次地运到太原各家医院救治。随着搜索任务的深入,伤员也在不断增加,我们的飞机伊尔——14型,一次只能拉三十人,不能满足多拉走一个伤员的任务。
   怎么办?总队首长研究决定,安排大型运输机安12前往。安12是前苏联安东诺夫设计局,研制的一种四发涡桨运输机,运力大,速度快,一次可以拉一百多人。
   1976年的8月11日,天已经黑下来了,晚6时,机械师及永祥刚刚做完飞机的航后检修工作,在返回的路途中,机务调度的小徐骑自行车通知他,“不要回了,飞机必须马上飞唐山,运救伤员”。
   及永祥,北京人,是二总队第一批义务兵,身高175厘米。一双大眼睛,满头乌发。人长得帅,不善言语,平时虚心好学,多次评为先进。参军没有几年,很快就能胜任伊尔14机械师职务。组织上看这小伙子,聪明,能干,能吃苦,谦虚,好学,是一个技术苗子,第一批让他改装新机型安12。小及没有辜负组织的信任,很快胜任安12飞机的机械师。
   听到调度室的通知后,小及立刻返回停机坪,重新拿下堵头,蒙布,轮档,按航行前的检查内容,巡查准备好飞机。晚饭是机务食堂派人,骑自行车,送到飞机上的,由于时间紧,任务急,一身汗渍的衣服,无法用攴。一同前往的还有特设师陈立春同志。为保证救援工作万无一失,机械师及永祥,特设师陈立春一同随机前往唐山。
   刚刚准备好飞机,一辆四辆面包车,吱的一声停下来。范永敬副总队长任机长,亲自驾机前往。由于飞机速度快,起飞后空中一切正常,夜19点30安全降落唐山机场,飞机滑向停机位停稳后,及永祥,陈立春,各自按本工种的标准检查飞机,等待伤员的到来。
   夜22点,星星在流泪,灾区在流血,只有我们的子弟兵在争分夺秒地救治伤者,搜寻沙泺,石块下的每一个人。
   22点左右,伤员陆陆续续运到,小心翼翼地抬上飞机,按伤情的轻重缓急,安排好相对的位置,固定。当飞机安全飞到太原上空时,太原指挥中心通知,太原各大小医院,伤员床位暴满,无法接收新来的伤员,指挥飞机,改飞陕西省西安市救治。
   飞机在改飞西安的途中,隐隐约约听到有孩子们的哭声:“妈妈,我饿,我饿……”及永祥,陈立春这才想起军用挎包里,食堂晚饭带来的包子,馒头。他们从包里拿出来,分别分给喊饿的孩子们。同时机长范副总队长,机组的飞行员,也纷纷把带来的面包,点心分给伤员们。这时才想起来,我们机组成员,机务也没有吃晚饭。
   在机组热情的关怀下,大部分伤员流下了热泪。突然,一个女高音领头唱出了:“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河深,海深,不如阶级友爱深,千好,万好,不如社会主义好……”歌声在云中飞扬,夜在静静地逝去,伤员,机组,沉浸在幸福快乐的夜空。
   由于空中临时改飞西安航线,飞机在空中绕一大圈,改航线直飞西安,凌晨两点降落西安机场。飞机滑向停机坪停稳后,西安人民像欢迎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纷纷涌向机场停机位,向灾区伤员带来水果,食品。西安人民的热情,以欢迎国家元首的规格接纳唐山人,纷纷把伤员运送到各医院救治。
   而那一夜,我们的副总队长范永敬,以及机组成员,机务,其实都没有吃晚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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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唐山大地震,已经过去四十三年了。文章开头这句话,顿时把我们拉入到唐山那个黑色的夜晚。确实,有些事情是无法忘却的,尤其是灾难面前。作为亲身经历的机组人员,作者以别样的视角,记录了这段蒙尘的岁月。文章披露了很多细节,如当时全国救援的飞机很多,天气异常得热,各项各业都建起了地震防震指挥部……无论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时代,在灾难中救出每一个人,是子弟兵的光荣使命。这篇文章,质朴,坦率,写出了军人的可爱与可敬,写出了新中国军人的赤子之心,感谢赐稿渔舟,很有纪念价值。【编辑:柳约】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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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柳约        2019-08-15 00:05:21
  去年吧,看了唐山大地震的电影,开头有句台词就是:那天特别热。入伏以来没那么热过。热得邪乎。
一笑寂寥空万古,三分明月照大江。
2 楼        文友:旺草老牛        2019-08-15 14:29:12
  谢谢编辑老师,修改发文,这是一编真实的记录,我希望读者有当年安12飞机上的孩子,他们是最好的历史见证人,希望当年的唐山大地震,幸存的孩子们,能看到的文章,我就很开心了。
3 楼        文友:旺草老牛        2019-08-15 19:03:19
  是的,柳约老师,天气确实很热,但我们的人民子弟兵,火热情怀比天气更热,我们都愿意,唐山人民少一个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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