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点·红尘】从现实出发:小说的内在和外在(随笔) ——学习河北作协副主席李浩老师讲座的笔记
在我们进行现实主义的写作时,我们不禁要问:我们为什么要坚持现实主义原则?我们的现实主义要的是“现实性”,还是“现实感”(虚构一个现实中的那种感觉)。我们说,从现实出发的核心问题是两点:一是身临其境,二是感同身受的现实。作品要作用于读者的情感,要读者同喜同悲,感同身受。
打个比方说,我们作家就好像是一个木匠,我们要用一棵树做一张桌子。但是任何一棵树都不会长成桌子的模样,因此我们需要合理的、充分的利用材料。这个材料就是一棵树。我们要使得材料不浪费,做到物尽其用,我们必须事先弄明白,那一部分做桌子腿,那一部分做桌子面,能不能捎带着做一把椅子。能够很好地解决这些问题就是一个好木匠(一个好作家)。
那么作家如何从现实出发,处理好小说的内在和外在呢?这就是我们今天的学习重点。下面我们分三个问题来交流。
一、作家应该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
莫言在诺贝尔文学奖颁奖大会上的讲演称自己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我们小说家,作家都是会讲故事的人。作家讲的故事必须是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把孤立的事件联系起来,把故事讲得生动、活泼、可信、有说服力。这些故事都是有主题的,是要说明一个真理的,都是现实中存在或可能存在的。
二、作家应该是一个教育家,一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作家是一个非常独特的教育家,他的每一个故事都是要讲一个独特的真理,要具有启蒙和教育意义。他是用讲故事的方式讲道理,引导读者和小说中的人物一起思考,一起参与事情的整个过程。比如鲁迅的小说都是要唤起民众的民族精神、独立精神和奋斗进取的精神。以前我们有个说法是“主题先行”。就是每一个故事没开始的时候,就有了结尾,有了要说明的道理。作文评论家可以无视主题先行的规律。但是作为作家,作为讲故事的人,需要有主题后再讲故事。世界上所有的小说家都是教育家,都在塑造和改变人的灵魂。
三、作家应该是一个高级的魔法师。
我们写的故事要作用于读者的身体,让他们感同身受。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这里有一个写小说的技术性问题,就是写作技巧。我们写小说的时候,首先是要创造一个新现实,一个新世界。再造一个真实的,能让人接受的结果。让读者感觉那是他们自己的自传。让读者与故事中的人物同悲苦、共患难。我们要用结构故事的技巧达到这一点。现在我们来分析一下安徒生的童话故事《卖火柴的小女孩》。
《卖火柴的小女孩》是丹麦著名童话故事作家安徒生的一篇著名的童话故事,发表于1846年。主要讲了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富人合家欢乐,举杯共庆的平安夜冻死在街头的故事。这个故事中作家使用了什么魔法呢?
作家首先“狠心地”剥夺了小女孩的一切,叫小女孩丢了鞋子,不能回家,没有爸爸妈妈,家里也很冷……然后作家开始一层一层地进行心理描写:小女孩划了第一根火柴,她看到了大火炉子,这是人的最低需求,对温暖的渴望。但是很快火柴灭了,希望也灭了。第二根火柴,小女孩的诉求有提高了,她看见了餐桌,蛋糕、鸡蛋、牛奶,甚至是烤鹅,这是小女孩对食品的渴望。温饱是人类心理需求中最基本的需求和渴望。
随着小女孩的渴望升级,她划了第三根火柴。看见了圣诞树、圣诞礼物比如糖果,彩球……最后,小女孩看到了奶奶,故事达到了高潮。反映了小女孩对亲情的渴望,但是希望破灭了。小女孩被冻死了!第二天是圣诞节,人们发现了小女孩的尸体,她卷曲着身体,躺在角落里,脸上带着微笑(注意,这里是和现实一样的结果,冻死的人都是笑着的,由于肌肉冷缩的原因。是的,我年轻时在草原上见到过冻死的人,都是笑着的模样——太行的经历)。
啊,小女孩的心理描写是步步升级的:温暖,饱腹,亲情,公主梦……最后的寓意是:所有人都体会到上帝的礼遇时,小女孩被忽略掉了。这里的C大调高潮是那一句:“奶奶,您把我带走吧!”奶奶带走了小女孩,把她带入了天堂……
由此可见,哪一根火柴中看到什么?要符合心理学的诉求特点和规律,好的小说程序设计必须符合事物内在的方式,要最大可能地像现实生活一样,从现实出发,从真实的生活场景出发才能有好小说产生!
综上所述,我们的小说要弘扬正能量,从现实中得出感触和思考,然后去构造作品,作品反过来启蒙现实中的人们。所以,“概念先行对小说家来说是必由之路”。比如鲁迅,他用文学救中国,因此所有的鲁迅小说,都是概念先行的。鲁迅从现实生活中得到启示和思考,就有了小说的结尾,然后回过头来编故事。鲁迅的小说都是在启蒙人们,教化人们。他的笔下的祥林嫂、阿Q、孔乙己,《狂人日记》中的疯子,都生活在现实生活中。鲁迅从这些原型升上萃取了DNA,塑造了小说中的人物形象。
有个伟大的文学评论家说,巴尔扎克手里有一股强酸,他将其洒向巴黎的人群,一些人融化了,不见了,而另一些人物却成了闪闪发光的结晶体。巴尔扎克就是赋予这些结晶体人物以生命的活力。于是人间喜剧就产生了。我们每一位作家都是魔法师,我们关注什么人、什么事?我们的作品DNA从哪里取得?用来塑造什么样的人物,直接决定了我们作品的高度和深度。最后,祝愿各位作家都能成为经典的魔法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