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伤害(随笔二则)
一、我感激伤害
如果有人问你,你愿意被伤害吗?我想你一定会回答不愿意。的确,现实生活中有人说他愿意被伤害,那在大众眼里,这个人不是疯子,也得是傻子。不过,我在这里要说,我愿意得到伤害,不过我说的这种伤害不是断胳膊、卸褪或者割头的那种,而是刺激了你的神经,使你知耻而后勇的那种。
上小学二年级,学到乘法,我还想把以前的考试成绩零分记录继续保持下去。可新到任的老师让背会乘法口诀的去院里玩耍,不会背诵的呆在教室里继续用功,伤害了我,但伤害不深。我呆在教室虽然努力想抚平这种伤害,但以前懒惰惯了,心思仍不能专心在乘法口诀上。到乘法测验考试,乘法口诀就写在后面的黑板上,可老师规定谁也不许往后看。我坐在第一排,正对老师。老虎还有瞌睡打盹的时候,我就不信你老注意我。我装模作样,趁着老师不备,扭过头,可惜还没看见后面黑板一个字,老师的小木棍“啪”的一声落到我头上。那木棍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向后飞去,而我头上火辣辣地起了个包。
伤害,刻骨铭心的伤害,然而,我感激这种伤害,因为乘法口诀,再过两天我竟然背会了。我感激这种伤害,若非这种伤害,我或许和小伙伴陈琳一样,小学没毕业就辍学了。
到了初中,学语文、数学就够头疼的了,然而,老师又把蝌蚪似的外文摆在了我们面前。两星期下来,你不会,我也不会,大家都不会,谁也别笑话谁,可老师偏偏上课的时候把我提了出来。“侯秋水同学,你把这段课文读一读。”老师微笑着说。读,天书怎么读,我站在那里左右摇晃,低头不语。“你看你站在那里那个傻样,大家说是不是像他婶子家的傻秋冬啊?”老师依旧微笑着说。
伤害,刻骨铭心的伤害,当时,我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去,然而,我感激这种伤害,因为,再过两天,那蝌蚪似的外文我全会了。我感激这种伤害,若非这种伤害,我或许和同桌京堂一样,初中不毕业就辍学了,自然,吴家庄的村史上也就少了一名大学生了。
伤害,人的一生无时不在,有无意的伤害,有有意的伤害,有朋友的伤害,有敌对的伤害。面对伤害,多一点辩证的思考,少一点情绪的宣泄,对己对他人都有好处。
我感激伤害,它是我人生路上前进的动力;我感激伤害,它是我走向成功的阶梯,我感激伤害。
二、稿费和奖金
上述小文《我感激伤害》发到网上两年以后,一日上网,无意间发现自己网上的这篇文章出现在杂志《高中生之友》上了。给杂志编辑部打电话过去,编辑部的同志很客气,说文章是转载的。我提出寄杂志及稿费,编辑部同志说寄杂志可以,但稿费已寄到什么出版局了,出版局会把稿费寄给我的。
以前也给杂志投过稿,但均石牛入海,渺无音信。现在可好,不用投稿,文章就发表了,并且还付给稿费,别说心情有多激动了。当时激动之余,又有些忐忑,我这文章用的是笔名,学校会不会承认呢!要知道每发表一篇文学作品,学校奖励一百元呢。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杂志没到手,我已开始憧憬学校的一百元奖励了。
在家里等!一天,两天,七天过去了,估计杂志该到了,到学校收发室查查看吧,没有。没有,那就打电话再问问吧。这次接电话的换了另一位,询问杂志寄了没有,对方一头雾水。等我把事情讲清,对方说杂志可以寄,不过稿费需要自己向中国知识产权局领取。产权局就产权局吧,只要有人负责这事就成。
打开电脑,网上一查,没有中国知识产权局,倒有个中国知识产权网,可能是对方说错了一个字,估计是它。电话打过去,对方哈哈大笑,言本单位管的是专利,不管稿费。既然对方不管稿费,那再向杂志编辑部那边问问吧。这一问,管稿费的换成了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网上再一搜,确实有这么个组织,并且人家网站上还有个稿酬快速查询通道。我按照网站的提示把文章题目打上去,搜,结果空白,把文章的作者打上去,搜,结果还是空白。空白空白吧,所幸人家有联系电话。电话打过去,对方说给查一下,属实的话,会把稿费寄来。
等吧!杂志需要等,稿费也需要等。一天两天,三天四天,七天八天,到学校再辛苦一趟吧。哎,这次不虚此行,杂志果真到了。杂志到了,拿给学校看看,能不能给点奖励呢,说不定还能在职称评定上烧把火呢。
“不是你的名字不行,你说侯秋水是你,他说侯秋水是他,这怎么好定论呢,最好你让杂志社给你开个证明。至于职称,你是教数学的,文章是文学的,估计它不起作用。”管作品奖励的柳科长如是说。证明可以开,但留在以后吧。我还有稿费呢,稿费不是证明吗?至于评职称,我对它也没抱多大希望,我哼着哈着,自以为把后路考虑周全了。
等吧!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那天上午我果然接了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的电话,要我填一个稿费申领表,外带着把身份证复印件一同发过去。激动,第二次激动,网上涂鸦了几年,终于要领到稿费了。
等吧!我的稿费,等吧,慢慢地等吧!等了一个多月了,还在乎这几天?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门铃响了,我的心情一激动,还没等我答话,外面嚷开了:“侯秋水,侯秋水。”哎,我边答边冲下楼。到了楼下,我接过汇款单。
蒙蒙细雨中,汇款单上一组数字映入眼帘,42.50。
42.50是元还是角呢,是角够我的电话费吗?再说附言“报刊转载”也不能证明我就是《我感激伤害》的作者啊。42.50折腾了我一个多月,那学校一百元奖励还不知道折腾到驴年马月呢!
哎!早知如此,我打什么电话呀!有工夫睡上一觉呢,阿弥陀佛!
生活里多少坎儿,总是伤害着我们的心,最终只有不了了之,只有不在乎了,伤害才悄然离开。我不再耿耿于怀那点稿费和奖金了,只把写作当作一种乐趣。视为乐趣,就是小孩子捏泥巴捉迷藏,没有伤害,只有玩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