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月】蚂蚁的人生(散文)
今夜我又梦见你,梦见回到我们的老家——明阳村。
我站在老家的大门口,家的大门已经破烂不堪,从前美丽的土堆已不是当初的样子,趴在门缝边往里看,发现院落里早已失去当年平坦干净的模样,小格子的窗户敞开着,满目苍凉。
我跟随着梦中的你象幽灵一样飘进去,路还是那条路,只是没有那一路的芳香。你现在过得好吗?我一脸迷茫的看着你,你竟然张牙舞爪露出狰狞的面孔。我突然想起了,我们也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记得那一天,风和日丽,我又早早离开家外出寻找食物,因为蚁后说:“今天一定要吃到天底下最可口的面包。”为了讨好蚁后,也为了我自己实现自己的价值,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优先完成任务,一定要得到她和众多蚂蚁兄弟的肯定。
出了家门,天空湛蓝湛蓝,大朵大朵的白云在天空上飘散着,我走在熟悉的小路,左右观看,寻找自己期盼的目标。我看见:就在不远一对情侣穿着可爱的休闲衣服,带着优雅的遮阳帽,手牵着手,坐在绿色的草地上,他们正说着悄悄的蜜语,时而含笑,时而低头,时而对视,时而相互拥抱,幸福得无处躲藏。就算是他们手里并没有我渴望的美食,但是看着那一切,我还是一样的开心。
不远处的一对母子。母亲笑容满面呵护着孩子,孩子蹒跚着脚步正向远处停落的小鸟走去,看样子像似要捕捉它们。就在孩子快要接近的时候,一旁的草丛里突然穿出一只小狗,小鸟惊叫一声,冲向了云霄,留下呆萌的孩童和微笑的母亲。我为孩童感到遗憾,要是再轻轻一点、轻轻一点该多好啊!
我好想呆在那里多看他们一眼!可是我又不得不继续向前。寻找事物的坚定信念就像扎根了一样,推着我,为了目标不断地向前,向前。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你。看到你正吃力的拖着一大块的面包,在奋力的向前走着。或许是面包渣太大了吧,以至于遮挡了你的视线淹没了你的半个躯体。我暗暗感叹原来世上除了有了不起的自己真的还有一个了不起的你。
就在我暗暗佩服你的时候,我瞟见在你前进的路上有一个深深的沟壑。我想提醒你,可是早已经来及了,瞬间你和面包一下子都滚进沟壑里,我害怕极了。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快速地向沟壑走过去,想知道最终你的一切,因为我明白如果自己遇见这种情况那一定是无能为力的。
我趴在沟壑旁,使劲地揉着双眼,仔细地向里看。只见沟壑里面有很多的杂草还有叫不上名字虫子的尸体,污浊的霉味直扑向我的鼻子。黑黑的土壁上没有一丝的青苔,光滑得可怕。或许处于恐惧,或许处于本能,我大声地喊着:
“喂,你怎么样了?能听到我的喊话吗?”
好长时间,我才听见杂草里有点动静,我再一次的俯下身子往里观看,只见你摇晃着脑袋,颤动着肢体,嘴里的面包早已不知道去向,你在奋力睁开双眼向我这里张望。我听不到你说的什么,但是我看到了你痛苦的模样。
“你还好吗?”我再一次忍不住问。
“我只听见你一声低低地叹息,而后传来你微弱的声音:为什么失败的总是我,为了这份工作,我已经尽力了。”
“你没有失败,你是最棒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我大声安慰着。
“你说的很对,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但是除了附加带有光芒的条件,哪一步不是需要付出我们毕生的努力!”
“当然了,这是我们家族的象征,是我们标志性的头衔。你看看,我们蚂蚁家族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为了这句美丽的格言而不断地奋斗,奋斗,不断地努力改变、改变。”
“我清楚地记得从前,我生活在乡村里,虽然衣食无忧,但是夏天的一场暴雨、一次干旱、一点火灾、一次突发杀虫剂事件我们就会有很多很多的兄弟命丧黄泉。如今,人类的环境改变了,我们也安全了许多。”
“是的,好日子都是奋斗出来的。”经常听见人类这样说。
“我想歇会,或许接下来我要靠自己的努力走出沟壑,你还是早点寻找你的快乐去吧,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
我点点头,但是我清晰地看见你,再一次躺在了杂草从里,肢体痉挛,原本就不大的躯体正在一点一点缩小、缩小,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你。我心里一阵的难过。
离开了沟壑,我继续向前走着,漫无目的地寻找着,似乎感觉自己的目标模糊了许多,嗅觉也一下子迟钝了不少。但是我依然安慰着自己“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祝福歌声划破了寂静的空中,谁家过生日?谁家在庆祝胜利?谁家在祝贺?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喂,兄弟你也来了,你想吃面包、蛋糕?”红蚂蚁斜视着我。
“你好,兄弟,这应该是我们先发现的,所有的都应该是属于我们的”白蚂蚁也向我挑战着。
“我们公平竞争吧,胜利应该属于强者,你看我们强壮不?”黑蚂蚁挽起粗壮的前爪。
“既然来了,谁怕谁,那么我们开始吧。”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下。
于是,我们就拼命地,顾不上优雅地,忘记自己丑陋的面目,开始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当我回到蚁后的身边最高的台前时,我一下子感到自己疲惫了许多。我好想躺下来休息休息啊。此刻我为自己难过,甚至我感叹:忙忙碌碌一生图个什么!伤痕累累一世又为了什么?除了心中向往的目标和自己心中的坚定信念和使命,自己早已什么都不足惜了。尽管我看见远处、巨大的飘着香味的面包再一次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