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路消失于尽头，几朵野菊花又引领我去了更远的河流
　　 河流上泛着银色月光的水面
　　 水鸟和人一样幸福
　　 倒映着群星，草叶的万物，也倒映着水鸟的天空
　　 它们会突然夜里起飞，或许出于意外的惊起，或许本是宿命，洁白的羽毛比晨光的露水轻盈
　　 比河畔的蒲苇坚韧
　　 比远在冬天的雪还要白，托举比月光晃眼的生命本身
　　 神还没有死，晚归的人荡开沉沉夜色
　　 荡开一望无际的苇子，扒开那水鸟乍起的姿态
　　 谁也伪装不了对神的虔敬
　　 目睹众神布置下的夜晚，和神一样干净沉静
　　 而我献上的除了几朵野菊花，还有岁月给的皱纹
　　 大地与脚掌摩擦的裂痕
　　 我想都会赢得神的赞美
　　 死亡也会
　　 在一片野菊花之下
　　 在群山万壑之间
　　 我将永恒地埋下一笔，勾勒这尘世上每一次新月
　　 每一次水涨水落
　　 为河流和月亮穿上透明的纱裙
　　 那是千万年留下来的秘密
　　 唯有踩着大地的脚掌知道
　　 水流和月光一样晃眼，从我的皱纹和裂痕流泻，深入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