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幸福的味道(散文)
儿子今年十三岁,清秀之相,同我相仿,不善言辞。然酷爱跆拳道,练有腹肌,强壮有力,身手敏捷,又增几分阳刚之气。从小懂得尊老爱幼,伙伴相处融洽,处事谦卑不骄,琐事处理得当,为人坦荡磊落,又显成熟之气。儿子遇事都会与我商议,母子之间虽偶有争执,但相处亦像挚友,不曾有任何隔阂。
前几日,我偶感风感,身乏无力,咳嗽不止,独自躺于床榻。情绪低落,郁郁寡欢,欲与良人倾诉,怎奈良人又不在身边,幸有儿子嘘寒问暖,心情才得以抚平。
儿子见我面色苍白,闭目不睁,咳声不止,整日又未进食,身体越加虚弱,顿时心疼不已。他走到床榻,拉拉我的手,推推我的胳膊,摸摸我的头,欲言又止。时间静止片刻,儿子轻声唤我,问我肚中是否饥饿?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眼角不自觉的流出泪液。
“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不是儿子的话戳中我的痛点,而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刻,儿子的话让我感到温暖。其实,女人本来就属于弱小群体,她们总是感动于最真实的存在。许多时候,她们想要的不是动听的蜜语甜言,承诺的山盟海誓,那些都是虚幻缥缈的童话。唯有现实中一句温暖的话语,遇冷可以依靠的温热胸膛,一个遇到风雨可以停靠的港湾最真切。仅此而已。
儿子见状没作答,遂走入厨房,橱中拿出面条,冰箱中拿出鸡蛋,打开炉灶,欲下厨为我做饭。怎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罐中煤气已用尽。儿子眉头紧锁,低头沉思片刻,打一响指,眉头立即舒展,返身走出家门。
许久,儿子手中拿一纸条归来,上写充煤气之人电话。他拿起手机,颇有绅士风度的拨通电话,询问对方身份,确定对方是充煤气之人,才告之我宅地址,并向对方表明急用,望对方能尽快赶到。遂,挂断电话。
儿子用手拨弄自己的头发,若有所思的站立厅中。扫视大厅一圈,拍拍脑袋,拿起电壶,水管处接满水,行至电器前,将电壶底座的插头插入插座。确认插座通电,转身走入厨房,将菜刀、菜板清洗一通。
儿子于冰箱内苹果、桃子、香蕉各拿一个,将皮清理干净,放在案板切成小块,盛入玻璃碗中。转身又在冰箱内拿出一袋鲜奶倒入碗中,拿起一支小勺置于碗中,用小勺将碗中的水果与鲜奶轻轻搅动均匀。儿子轻轻端起碗,走到我的床榻,搁于床头。他拉着我的手,又摸摸我的头,确定并无热烧之感。端起盛有水果的玻璃碗,哄我吃他做的水果沙拉,笑着说:“这是世间最美味的水果沙拉,只有为娘才有这口福,如若不赏脸吃口,岂不辜负了小儿的一片心意?”听到此话,我忍不住笑了,心中甚是宽慰,望着站立身边的儿子,满满的幸福感。是啊,这是世间最美味的水果沙拉!
“朝如青丝暮成雪”时光飞逝,他再也不是那个天天缠着我,寸步不离的小男孩了。那个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长成懂事的大男孩了,我也不再年轻了。望着眼前的大男孩,竟觉得如此陌生,记忆变得空荡而遥远,恍如隔世。
屋外有人喊话,是充煤气的大叔。儿子急忙跑去开门,将大叔迎进门,引进厨房。大叔将煤罐充满气,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无漏气之处,并教导儿子如何正确使用煤气开关,耐心看儿子操作一遍,才放心的走出厨房。儿子付过钱,待充煤气大叔走后,又重新走回厨房。
儿子将锅刷洗干净,打开火,将锅放在炉灶;待锅热,倒入少许油;待油热,放入切好的葱花,倒入少许酱油,又倒入开水;待锅中热水沸腾,磕入两个鸡蛋,又放入一小绺面条。时间不长,屋中弥漫着香气,一碗诱人的鸡蛋面出锅了。
儿子将鸡蛋面端到我面前,并叮嘱小心烫,稍凉一会再吃。他看到我有气无力的样子,坏笑着推推眼镜说:“妈,发挥你才华的时候到了,用世上最霸气的词夸夸我。”我笑着说:“我儿子是最棒的!”儿子又回一句:“全世界都知道的事。”笑罢,儿子用筷子轻挑起面条,用嘴吹了两下,觉得不妥,顺手拿起我床头的纸扇,干脆用扇子扇。他扭头问我:“香不香?”我说:“闻着挺香的。”儿子深吸一口气又说:“闻着香,吃着更香。”听了他的话,我的肚子竟“咕噜咕噜”响了一声,想起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不是肚子不饿,是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懒得起床做饭。
儿子守在我身边,看我吃完,收拾好碗筷放回厨房。好像又想起什么事,转身走至茶几旁,接满一杯水,走到我床边。拿起我床头的药瓶,每拿起一种药便问我吃几粒,我一一回答他,他一一从瓶中如数倒出,放在瓶盖中,递到我手中说:“药不能空腹吃,现在可以吃药了。”望着眼前的儿子,我默默的接过药,万种滋味涌向心头。
儿子暖暖的举动,让我心中倍感幸福。儿子,我的生命中因有了你的渲染,生活才变得熠熠生辉;生活中因有了你的陪伴,日子才变得繁花似锦。今生,能与你做母子,是为娘上世修来的福。我的余生一切终将黯淡,唯有你最是光芒。愿儿子余生,平平安安,怀一颗感恩之心,奋战于征途,一路收获属于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