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浪花】与秋(外四首)
◎与秋
和几团云聚集到一块
坐在卑微的杂草间
一只垂死的蝉落下来
被几棵杂草擎着,高出一筹
黑蚂蚁,来自八方
不同的部落
聚集的黑色光点,如星光
它们不紧不慢,绕过枯枝,砖头。绕过一棵抱得很紧的“撕拉秧”
一小撮秋光,被它们搬运到叫“双埠”的村庄:
街道,十八米宽
有十八处灯火,亮如白昼
◎蛇
它长成一根绳索
颜色不重要:
青色便于隐身。白色显得典雅
它的体内,不断长出“肿瘤”
它选择了用树木缠身
努力地缠,拼命地缠
直到内脏长出“利器”
它脱掉自己的皮肤
带着真身始终没有逃离尘埃
它善于将自己变小
选择一个不为人知的洞穴
把一截梦拉长
从秋末,到繁花烂漫的春天
◎落叶
它忘了自己的身世,从枝头上落下来
流浪
它忘掉了悲哀
一次次从山顶滚落低处
又一次次爬向高坡
与石头做伴
与寒冷共赏日升月落
◎风
过客冷情,一次次袭扰
大地
开始生硬起来
接住纷落的繁花。季节
助长坚硬的骨骼,似铁
那些走在路上的鞋子,成了木屐
它成了刺穿肉骨的刀
◎纯粹
一次许诺,在秋风里终结
譬如:芦苇在湖面,等待燃烧
高昂的头颅,一次次举起
向着八方的寂静
与大地苍白里的暗杀
河岸悠长。紫色的花朵开放
行人如鸟雀——
目光虔诚而辽阔
它们生长的速度慢下来
行人的脚步慢下来
坡子地,牧羊人粗犷的叫骂声
逐渐消失
我目光沉溺,与他们交错开半个时辰
我在抽离自己的肉体与欲望,骷髅成它们中的一员
此时,太阳保持最初的速度
完成着它千万年的又一次孤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