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祝福丁香】关于鞋的记忆(散文)
鞋,穿在脚上,走路时着地的东西。鞋子有着悠久的发展史。大约在5000多年前的仰韶文化时期,就出现了兽皮缝制的最原始的鞋。鞋是人保护脚不受伤的一种工具。最早,人们为了克服特殊情况下,不让脚难受或者受伤,就发明了毛皮鞋子。鞋发展到现在,就形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各种样式功能的鞋子随处可见。
鞋,对于我这个生长在农村的50后来说,有着更深刻的体验和认识,从我记事时起,就穿着妈妈做的绣花布鞋。我家有姐弟妹5个,妈妈白天下地干活,只有晚上或雨天才可以在家做针线活。昏暗的油灯下,妈妈为我们全家一针针一线线做鞋。心灵手巧、干活麻利的妈妈,常年在生产队一天都不歇地挣工分,我们兄弟姐妹都穿着可脚、漂亮的布鞋。每个孩子刚学会走路时的几年,个个都穿过妈妈做的绣花鞋,每双鞋都凝结着妈妈的汗水与心血。当我们漂亮的小鞋被人夸赞:这鞋做得真好看!”窃以为是夸我们自己,其实是夸母亲手巧、能干。我经常看到,隔壁邻居妇女来家找妈妈借鞋样、描花样,只有妈妈才收集了较多的鞋样、花样。
小孩子总会在一定年龄段,产生强烈的模仿欲望。在我5、6岁时,就爱模仿大孩子的一举一动,而不辩良莠。有段时间,我看到有的孩子走路时,总要把脚尖着地擦一下地面,于是就神使鬼差地学会了。结果一双新鞋穿不了几天就烂了。父母严厉批评、大声训斥也不能迅速奏效。后来母亲见到外村来的一位走亲戚的小孩鞋子前边,有线缝制的月牙形一片小疙瘩,于是,再下来,我的鞋上就有了上述保护鞋子的疙瘩,一双新鞋也就耐穿多了。
1966年,我们村刚实现了水浇地,把在耀县境内修建的玉皇阁水库之水引到几十里外的村子。冬天的早晨,上6年级的我和一群小同学放学后所经过的小路上被水灌成了滑冰场,浇过水的地里以及路上布满了薄薄的冰凌。见状,我们好奇、激动、又无可奈何。要绕过这段路回家,就要多走很远的距离,索性从冰上经过。结果不小心一下子踩进水里,鞋全湿了。回家被妈妈训斥一顿,家里没有备用棉鞋,只能穿一双单鞋去上学。
同一个冬天,学校组织5、6年级学生去县上参观阶级教育展览馆,行程两天,每两个同学结成一对搭档,一人拿被子,一人拿褥子,搭伙住宿。和我搭档的是一位比我大2岁的大个子同学。这之前,父亲在公社赶马车,给我买了双高腰胶鞋,按照农村人的习惯,给孩子买鞋都要买大一些,可以多穿几年。这次要步行50华里上县,妈妈就让我穿上从未穿过的崭新胶鞋,也是我们兄弟姐妹唯一的胶鞋,穿在脚上,心中的高兴劲就不用说了,好像走路都是轻快的。出发前老师安排,一对搭档路上要互相轮换着背铺盖,因为被子重、褥子輕,变换一下负重,可以达到平衡体力的效果。可是我的搭档虽然个子高,走路却不怎么行,出发后没走一半路程,脚就磨破了,一走一瘸,老赶不上队伍。我由于鞋有点大,脚也磨破了,但我一直把被子背去背回。第一次穿心爱的胶鞋就被磨破脚,印象深刻,至今没忘。
1972年,我第三次参加梅七线铁路大会战,出发时,脚上穿一双鞋,又带了一双备用,因为工期长,中间回不了家。干的活主要是撬石头砸石头。在石头上干活,非常费鞋。第一双鞋底很快就磨穿了,可是我想到这是妈妈一针针、一线线,用心做的,而且我还知道,妈妈一冬天的晚上,都在昏暗的油灯下摇着纺车到11、12点钟,随后又和邻居搭伙织布,摸袼;一针针、一线线地做鞋,我就把这双不能再穿的鞋一直保存着,工地结束时带回了家里。妈妈问:“鞋已经烂得不能穿了,怎么还要带回来,不嫌麻烦!”我说:“鞋是你辛辛苦苦给我做成的,舍不得扔到外边。”
就在这年秋季,我订了婚,从此有了专门做鞋的人。每年去未婚妻家两次,春节一次,中秋节一次,去一次回赠一双鞋,一年就是两双。头几年送的是方口布鞋,后来兴起松紧布鞋,我就每年从而得到两双松紧布鞋,不够穿也差不多,从此妈妈不用再为我做鞋。
我从1971年17岁开始第一次去三原黄堡煤矿拉煤,到1975年参加工作前,共拉过8次煤。拉煤当时在当地可是件非常重的活,一人拉一辆架子车,穿着布鞋,半夜出发,翻沟爬坡,往返行程60公里,天黑前回到家,想起来真是一件不堪回首的重活、累活。这年的腊月,我和发小拉一辆架子车去县城给生产队拉花皮(做牛饲料),走时就下着小雪,到下楼底坡时,已经滑得无法行走,只好两人共同驾辕,互相搀扶勉强下到坡底,中午重车返回时,积雪开始融化,冰水满坡流淌,我们穿着一双布棉鞋,硬是竭尽全力,抢在坡顶积雪尚未融化之前,上到了坡头。
1976年5月,我参加了路线教育工作队,虽然工作了,还是穿着布鞋。同组有位同龄的同志,当听到我说有双亲戚送的旧猪皮鞋,穿上不合脚时,就提出用一双旧的白网球鞋与我交换,这样我换回了一双白色网球鞋。
是年冬天,工作队领导指派我和另一同志去陕北外调。我们在米脂县桃镇公社调查时,下了大雪,米脂县到桃镇的班车两天一趟,大雪耽误了一天,等车还需要2天时间。急性子的我等不及,决定步行四五十里,走到县城。那天我俩顶风冒雪,翻山越岭,行进在偏僻荒凉的山区土路上,赶到米脂县城时,天色已晚,我穿的棉布鞋底都磨穿了。
1979年我到了大程税务所工作,年底时因为长期失眠,及风湿性关节炎,我开始了晨跑,每天跑6—8里,一跑就是几年,仍旧穿着布鞋。直到1985年,跑步才换成了旅游鞋,是那种脚尖也有块橡胶的一种,穿上即轻又舒服,穿了还想穿。在这以后上班基本就没穿过布鞋,布鞋被皮鞋代替。
在添置鞋时,我从不讲品牌,不管啥牌子,只要结实、耐穿、可脚就行。其中原因,已是性格使然,另外就是经济条件限制。记得2000年我在庄里镇买了一双皮鞋,40多元,有人说不是名牌,我却说:“只要合脚,管他啥牌子。”
现在,我已退休5年,基本已经不穿皮鞋,鞋换成各式各样的休闲鞋、运动鞋。我自己在网上买,女儿也给我买,现在正在穿的和还能穿的就有5、6双,有特步牌、安踏、李宁还有足力健等。棉鞋也是休闲型的,我爱好运动,不管是骑行、还是跳舞、或者参加大合唱、出门走亲戚都是休闲鞋或运动鞋。这种鞋穿上即轻便又舒服,价格不贵,洗涤容易,也不用打油。
不管出门穿什么鞋,只要一回到家,我还是穿布鞋,基本没穿过拖鞋。布鞋透气、舒服、没异味,到现在都是我不变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