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马鬃岭(散文)
金寨县有个马鬃岭,九月十五日上午七时三十分我们一群人乘坐两辆中巴浩浩荡荡地从县城皇朝酒店往那里开去。
马鬃岭距金寨县城西南百十多里,地处大别山北部。下高速过了古碑镇,进入花石乡不久,路边沟壑里有一处“小黄山”,绝壁奇峰峥嵘险峻,峭壁断岩更有苍松争势竞秀、色染秋烟,犹是浓缩黄山的盆景。
两辆车继续在山中打转,山多而不险,林木森然,层层相叠。过了习近平曾经视察过的大湾村,山势突然陡峻起来,急弯串联。透过车窗,远处山岚如黛,漂浮在云海惊涛骇浪当中,明灭交互,变幻莫测。
这里是个岔道口,向右的公路通往天堂寨,向左便是马鬃岭的下山之路。汽车在此掉头回岭下等候,我们一行则沿着山路揽胜。
下了平台,道路分叉,向左是杂木栈道,通往山下,朝右是石条台阶,下去就是第一个景点——飞仙瀑。在此翘首仰望,拔地青嶂立,悬空素流分。百丈绝壁垂撒的水帘,宛若天仙飞临,激回涧底冰花四溅。鸣泉响雨,水云烟雾实难分辨,充斥着原始的狂野。
时值中秋,栈道旁的映山红青枝绿叶,凤尾蕨、宗竹叶、商陆之类开始枯老,而黄花、八月霜、野菊、飞廉等等还显现着茁壮的生机,那星星点点的蓝花更惹人喜爱,我认识,那是桔梗。
马鬃岭与我在潜山、岳西的大别山南部所见好像不太一样。不知道为什么那里漫山遍野多为松竹之类,而马鬃岭原始森林显然还没破坏,树种繁多,古木参天,原汁原味。现在虽然还未到层林尽染的节气,但草木已经知秋,满目黄绿青红,颜色开始丰富起来。
这里的栈道初始是傍着悬崖垂吊,高不见顶,深不着底,还不时有横卧的大树或凌空的巨石当道,正好突显了奇伟瑰怪之观,增添了无穷意境。在一处褪色木栏杆上匍匐着一只指头大的蚂蚱,肉呼呼的,浑身灰褐,只有一点儿翅膀根,我们家乡叫它“山驼子”,静观它目中无人地悠然摇晃触须,我真想把它献给白石老人作画儿。
行不多远,水声大作,原来远远的对面又有一瀑,把数十丈悬崖割成了一道深沟。站在栈道上居高临下,白练飞珠散霞,流沫鼎沸碧潭,好一个“龙泉瀑”尽收眼底。
回首向上,来路的栈道已经曲曲弯弯地盘亘在头顶之上。我们向下走上了一段酷似“鲫鱼背”的土路,奇形怪状的虬根凸出脚下使人步履维艰。过了栓皮栎,一株百多年省三级保护老树,栈道与悬崖峭壁彻底恩断义绝,古木更多,下行的阶梯虽已脱离危险,但却越来越陡。我的两腿发软移步艰辛,不时坐在阶级上喘息,女儿找来一根树棍给我作拐。
走走停停,扶杖听着涧流歌吟,看着满山秋色,不觉到了那个传说离奇的闯王的“马蹬石”。这块磐石奇大无比,矗立道旁,虽若马蹬,令人惊叹!
再朝下栈道渐渐平缓起来,道旁有一水库积聚了山涧瀑流之水,美其名曰“小天池”。经“小天池”再下栈道,过小石桥,急转弯往前百十米便下到了谷底,中巴就停在那里等着我们。
一个不足十里的峡谷,虽然没有名山大川的显贵,但却是包蕴了原始的朴实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