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辆摩托车穿过马路，轰响着朝前奔去。
　　 一两个骑自行车的在匆匆赶路。
　　 暮色渐浓。微风渐起。
　　 杨树高耸。树冠模模糊糊。
　　 一只乌鸦，哇一一哇！尖叫声刺破夜空。
　　 张伟家。
　　 李慧和张伟刚吃完饭。
　　 张伟郁郁不乐，说“不行！我得问问咱爸。问问他，咱妈刚走他为啥找女人？弄这事丢人不丢人？他不丢人我还嫌会人！哼！”
　　 他气呼呼地望着李慧。又重复了一遍，说他要去找老爸论理。
　　 “不给他留面子！”他鼓鼓腮帮子。
　　 李慧瞧瞧他。没吱声。
　　 待她收拾完碗碟，把围裙挂在厨房的墙上，对张伟说“你听我给你说，你也别成天寻思咱爸那事了。咱爸到底找没找女人，我有个办法，能叫你知道真假。”
　　 张伟问“啥办法？”
　　 李慧答“去看！去查！”
　　 “看？查？”张伟迷茫。
　　 “是的。”李慧说“咱去老爸那儿瞧瞧，一瞧就知道了，就清清楚楚。”
　　 “不可能！”张伟哼一下“你这主意不行，馊主意。”
　　 李慧问“咋是馊主意？”
　　 张伟鼓鼓眼，道“你也不寻思，老爸能让你瞧见？他找女人，能让你瞧？做梦去吧！”
　　 李慧笑了，说“你呀张伟，你是猪脑壳啊？嘻嘻！”
　　 张伟问“你笑什么？”
　　 李慧说“你听我说。过来，过来！”招手。
　　 张伟说“神神秘秘的，搞啥玩意儿……？”
　　 张伟慢吞吞地靠到媳妇跟前，李慧把嘴凑到了他耳朵上。
　　 张伟在眨巴眨巴眼睛。
　　 张伟凝神。
　　 张伟回首，“啊”，瞪住李慧“这……能行吗？你可别弄咂了……”
　　 李慧把他一推，嗔道“去你的！没事儿！”
　　 影影悼悼的天幕下，一前一后，张伟和李慧朝老爸家走。
　　 夜幕低垂。房舍隐隐现现。
　　 街道中。
　　 深秋的落叶散乱地伏在地上。
　　 树影涂在半空，难辨大小。
　　 他俩顺着去老屋的路，悄悄朝老爸的院子摸去。
　　 老院子的轮廓。若隐若现，半含半露。
　　 老爸院子的大门未关。李慧轻轻推开大门。
　　 他俩蹑手蹑脚进了院子。
　　 溜到老爸的住屋后面。
　　 他俩伏在窗沿下，侧耳细听。
　　 屋内飘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他俩紧张的屏住气息，张伟欲朝内张望，李慧一把拉住了。
　　 张伟吐了吐舌。
　　 忽然，屋里说话了。
　　 “……来！你睡这儿，我给你把枕头摆好了，我想你爱你，……爱你，咱俩睡，睡！你睡我跟前……”
　　 清清楚楚，一句不差，全是老爸的话！
　　 张伟一愣怔，接着身子抖动。眼看他就要发作，李慧忙压住他，伏在耳边“再听听！别慌！”
　　 屋里又说话了“……唉！伟伟你妈，你咋会走的这早？扔下我，我一个人咋过呀？我睡不着睡不着啊，咋办……你没走！你没走！你还在我跟前！咱俩睡，你仍睡我这儿……”
　　 李慧暗抽一口凉气。
　　 张伟瞪圆双目，象泄了气的皮球。他低呜一声，险些站起来，又叫李慧按下去了。
　　 还想再听，忽然，村中又飞过来一阵狗吠声，汪汪的叫个不停。
　　 只听屋内也忽然传出一阵骂声“狗日的杂种！就知道汪汪，汪汪汪汪！吵死人！伟伟你妈你最怕狗叫，待我去揍死它，你先睡……”
　　 啊哟！
　　 张伟惊呼一声，幸而被媳妇一把捂住嘴，没有喊出声来。
　　 他俩慌忙逃出老屋。
　　 奔回家，李慧在丈夫身上捶了一小拳。
　　 张伟憨憨的笑笑，没有还手。
　　 李慧点开电视。
　　 是《晚间新闻》。
　　 “……香港动乱已经结束，市民生活恢复平静。市场秩序恢复，闹事的大都回家，个别首恶分子依法拘留……祖国的主权不容破坏，分裂国家G阴谋不能得逞！……”
　　 李慧轻舒一口气，说“安静了！终于安静了，这事！咱老爸找女人……把人闹腾的够呛。”
　　 张伟取来遥控器，边找台边说“咱爸就不是那号人！”
　　 李慧补充“都是闲的！人闲的没事干，乱嚼舌哩！”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