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采】面具(散文)
面具是人们内心世界的一个象征,最早出现于十分遥远的古代。当年,面具作为一种象征,体现了人类思维和意识的进步。如今,面具作为一种意象,通常用来形容人内心真实想法与他在真实世界中的外在行为的对立。出现这种对立,其实是社会的进步,人性的进步。此时的面具是带有褒义色彩的。但是,利益至上的社会法则,使人类尔虞我诈,因而很多人戴上了虚伪的面具用以掩饰自己的自私和隐私。此时的面具却是带有贬义的色彩。
我经常戴面具。时常用傻笑伪装自己,用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比如,我与人谈话口才不好,时常被人取笑,又讲不过人家,因而只能戴上傻笑的面具调和气氛。傻笑一是表明我并不在乎别人的取笑和说笑,二是表示我是个随和的人,不和人计较开玩笑的分寸。而其实,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我已经狠狠地鄙视那些取笑我的人了,我觉得无论他们取笑我还是嘲笑我,都因为他们内心有想法,或是为了在某一个场合获得尊重,或是为了在某一次聚会取得较好的身份认同。无可奈何,我的口才始终不好,因而只能傻笑,并在傻笑之后,深夜自我反省时,略带心酸。
有时,我用沉默伪装自己。很多人认为,喜欢沉默的人一般都觉得自己很高贵,或者很内敛。而我其实既不高贵也不内敛。我像野草一般活着而已,随风而动。我更是一个张扬的人,时常喜欢在朋友圈晒自己的诗歌和散文,以获得别人的点赞。而每当很多人聚在一起时,我是选择沉默的。此时我沉默是因为我寂寞,又因为我火热的内心并不为很多人读懂。我虚伪地沉默着,看着这个世界,内心恐慌。我害怕我在文学世界里构建的精神城堡又一次被经济社会的大潮冲击,我害怕着该死的世界不知何时又蹦出一个嘲笑我的人来——而我一定又是傻笑。
面具呵,谢谢你,让我活得不那么尴尬。
您,我说您呢,我亲爱的读者。其实您也戴面具,只是自己没有反思自己罢了。比如您是女性,就一般会化妆,会穿衣打扮等等。您一定喜欢男性夸你漂亮,无论是衣服还是脸蛋。但实际上漂亮吗?男性对女性的夸奖,一般是出于社交需要,或是礼貌性的问候罢了。而女性心里多半乐滋滋的,直到晚上卸了装,照着镜子看着鱼尾纹时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老了。男人戴的面具更多。如今这个社会伪君子比比皆是,比如今天在电视机前看某个领导发表反腐倡廉的讲话,明天又在新闻上看着他被逮捕,戴上手铐进了监狱。这些腐败的领导干部,总让我想起金庸笔下的岳不群,十足的伪君子。
我不知自己是何时戴上面具的,许是从我会说话开始?或是从我读了书之后?我至今不知,也已经无法不戴面具地生活——除非让我回到原始社会,或像鲁滨逊一样漂游。我认为,不戴面具生活就好像不穿衣服上班一样,是在裸奔。我何必裸奔?有自己的秘密才有自尊,不是对任何人都可以掏心掏肺地交谈的。所以我并不认为戴上这样的面具不好,相反,他可以让我更好地适应生存和生活的需要。
论语云:“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如果有一天,我能够随心所欲地生活,不戴面具地生活,我就成圣人了,或是成僧人了。但是这种境界,要到七十岁才能达到呢,七十岁,才能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也才能够不戴面具的生活,做什么事都不必三思谨慎,因为人到了这样的年纪,已经有很深的社会经验的积累了。而我想,如今社会需要稳定的秩序,和谐的秩序。人的内心需要有底线,不能追求无原则的自由。因此,在秩序和自由之间找到平衡点,并戴上这样的面具生活,或许是更理性的。何必等到七十岁才安心?
面具呵,让人活得安稳,也会让人活得像精神分裂一样。夜深人静时,你是否真诚地与自己的内心交谈呢?此时,卸下面具,没有恐慌,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耀着窗台,温暖着你,陪着你入梦。此时,没有人群熙攘,没有尔虞我诈,而你是否坦然,活得安心?其实,戴上面具本身并无对错,但作为人类,必须有自己的底线,不能为自己无原则地戴面具,否则,既破坏社会秩序,又影响内心和谐,活着也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