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半个老乡(微型小说)
在小镇收废旧品已经十多年的宝东是个大家公认的小老板,三天前他收走了明镜的废纸,却留下了一段耐人寻味的故事。
宝东是一个外地人,做生意很灵活,大家都愿意把废旧品卖给他,生意越做越红火,娶了一个标致的本地姑娘。按照小镇的说法,他算是明镜的半个老乡。
那天明镜打电话叫宝东来收废纸,宝东说忙不开。到了星期三还不见他的踪影,明镜只好打电话给他的媳妇。听了明镜说的情况,媳妇说:“我叫宝东星期五中午过去收。”总算搞定了,明镜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因为上面来人检查工作,到办公室一转什么都好,就是一堆废纸碍眼,提出要迅速处理掉,处理废纸成了当务之急。
果然宝东那天中午准时来了。
明镜本想把他奚落一番,可是看到他时把一些怨气忍住了,毕竟自己是吃财政饭的吗,怎能跟半个老乡计较呢?宝东装了5口袋后过秤,每称一秤报个数,明镜就记下来。
宝东的秤有名堂,他右手一提左手一移砣线,明镜就知道一秤要少2斤。
最后把五秤加起来共有201斤,四毛钱一斤,明镜说:“就算200斤。”宝东没有零钱,递给明镜100元钞票,明镜从钱包里拿出三张十元的钞票找给宝东时将三张重叠在一起,就像只有一张票子递给了宝东,宝东瞟见了这一切,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来捅进了裤兜里。
明镜似乎是天生的魔术师,宝东仿佛是天生的演员。在这一系列的动作中,他们显得那样自然,那样顺畅,那样天衣无缝。
宝东把一袋袋废纸扛到停在路边的车上,到最后一袋的时候,明镜赶忙拿起秤送到宝东的小货车旁,他想用这一小小的举动提醒宝东,让他自觉退了那十元钞票,可是风平浪静,他再次提醒道:“宝东,慢……走……”宝东显出疲惫的神情,低声回道:“谢谢!”
两人挥手道别。
第二天明镜骑车特意从废旧场外经过,正在收拾废旧的宝东和他招手示意,笑着说:“下回有了头一天打电话,第二天一定准时来!”
他长按了一声喇叭,挥手,摇头,微笑,说:“好的,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