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两块钱的爱情(散文)
前两天刚立了冬,黄土高原上漫长而寒冷的冬天来临了。习惯在这样的无数个冬夜把自己蜷缩在屋子里而不愿出门,人一旦静下来就免不了会回忆过去。不由地想起了一个令我感动的爱情故事,不过故事的主人公不是我,而是一位朋友。
十多年前的那个冬天,雪花一次次飘在我们这座城市的上空,我的朋友家生南下打工漂泊多年后最后来到了我生活的这座城市,除了我这个朋友,他对这个城市的一切都很陌生,由于始终没有固定的工作,他开始在这座城市里四处漂泊,他在饭店里打过杂,在工地上干过体力活,但最终都放弃了,因为他的理想不是这样。在外漂泊这么多年,他想在我们这座三线城市打拼出自己的一份天地,于是他四处应聘,在应聘一家高档酒店的服务生的时候,他遇见了一凡,一凡是这座城市酒店的一名大堂经理,端庄美丽,她也刚从外地来到这座城市不久,最终在这里落脚。他们相见如故,在她的帮助下,他成为了酒店的一名服务生,这两个来自外地的年轻人从此相互帮助惺惺相惜,他在平时的工作和生活中对她百般呵护和照顾。
在随后的两个月里,他发现酒店的总经理经常将一凡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每当此时他总是躲在一个角落里等着她的出来,好几次他发现她出来都是愁容满面,眼里泛着泪花,他忍不住去问她,她总是摇摇头不愿说一句话。无数个夜里他开始失眠了,他知道一定是四十多岁的总经理看上了她。在一个冬日的午后,当总经理再次将一凡叫进办公室时,他再也忍无可忍冲了进去,他看到一凡在总经理面前站着低着头一声不吭,他不顾一切冲上去朝总经理脸上一拳狠狠打了过去,看到满面是血的总经理,他一摔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又开始了漂泊生活,半个月后他已几乎身无分文几近流浪。当时家生每天只能靠吃两碗牛肉面来充饥了,好多次他想给一凡打电话,但每次拿起电话又放了下来,他想,要是一凡心里有他,那天就应该和他一块走出那家酒店,至少和他道一声别,但是一凡并没有这么做。
家生是个很倔强而执著的人,他决定要将一凡约出来单独问个明白。一个冬日的早晨,这座城市的上空又飘起了雪,家生站在一个小巷的尽头见到了许久未见的一凡,她依然是那么美丽,不过有一点憔悴,两个人注视了好久,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说,总经理很喜欢她,但是他已经是离过婚的人,总经理给她许诺,只要她答应了他,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她对这座城市很陌生,她对这一切无能为力,不想再这样漂泊下去了。家生没有说什么,沉默了许久,他提议先去吃早饭,他们来到了一家牛肉面馆,在要掏钱时他摸遍了所有的口袋才发现口袋里只有两元钱,而这只够买一碗牛肉面,他看看一凡,她正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满天飘落的雪花发呆,他一狠心便开了饭票,当他把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到她的面前时,她惊奇地看着他问你为什么不吃,他摇摇头说自己吃过了,微笑着看着她说:“趁热赶快吃吧,都凉了。”她对他笑了笑开始吃了起来。他默默地看着她吃饭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从牛肉面馆出来后,他对她说:“你就陪我在这雪地里走一会吧,这也许会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一次结伴而行。”她没有说什么,陪着他走了好久,风雪在城市的上空肆意挥舞着,雪地上留下两人深深浅浅的脚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告诉他自己要回酒店去了,他说有时间会去看她。看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他才觉得自己饥饿难忍了,他强忍着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行走着。待他走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已是万家灯火了,他迫不及待地从屋子里找出半个大饼,倒了一杯开水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后来他终于在这座城市里落了脚,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在繁华地段开了一家外卖店,生意很不错。他一直没有谈女朋友,每次我问到他他只是微笑着说不着急,其实我知道他一直忘不了一凡,一凡可能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寒冷的冬日里他当时的口袋里只有两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