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人世间】山菊花(散文)
重阳节前后,正是秋菊盛开的时候。自古而今,大凡文人墨客都爱菊花,古代诗文里留下了许多咏菊的佳句,尤以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诗句意境深远。陶渊明一生爱慕田园,独爱自然风光,41岁辞官归隐,成为田园诗人。菊的清高,淡雅,不畏风霜雨露,与诗人的志趣相投,所以,陶的诗文里反复出现菊的意象,足见诗人对菊的钟爱。
菊在中国栽培历史悠久,菊文化已经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从《诗经》到《离骚》都有菊花的记载。“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便是《离骚》中咏菊的佳句。
菊的外观很美,美在形,美在色。菊花盛开时,尽态极妍,像豆蔻年华的少女的两靥,格外清新动人。菊的花色丰富,有黄,红,白,橙,紫,粉红等,尤以黄和白居多。菊不仅色泽鲜艳,玲珑剔透,而且香味馥郁,清新润腑。古人将它与梅、兰、竹相提并论,列为四君子之一,可见,菊花在文人心中的地位。
作为观赏花卉,人们便将菊花移植栽培,培育出好多品种。盆栽之菊,花色丰富,姿态雍容,文人甚喜。凡菊花有野菊、家菊之分。我喜欢菊花,更喜欢山野之菊。山菊本性自然,朴实,超凡脱俗,有种原始之美。
你瞧,到了深秋时,山菊到处都是,一丛丛,一簇簇,漫山遍野,在风中招摇。那朵朵白花,黄花,不似盆栽的菊花那样雍容华贵,显得格外清瘦,清新、玲珑、可爱。如果把家菊比作贵妇,公主,那么,山菊就是民间的女子,朴实,自然,清新,自有一种淳朴之美。
山菊生在山野中,自然有那种野性之美。它不像温室的花朵那样娇贵,历经风霜雨露,随遇而安,即使在逆境中,它也乐观开朗,健健康康的生长。在秋寒中,它毅然绽放美丽的小花,将芬芳献给人间。我很佩服山菊花的坚强和自信。唐代王绩有诗赞曰:“涧松寒转直,山菊秋自香。”毛泽东有词“战地黄花分外香”,赞的是山菊,更是寄托诗人的豪迈乐观的情怀。
我喜欢山菊花的清新脱俗和淡雅之韵。它爱沉静,所以,寂寞的开,寂寞的落,就连它脚下的山地也是寂寞的。它厌倦尘世的虚美和浮华,选择了寂静的山林。它与世无争,恬然度日。山林,才是它心灵的栖息之地。世俗好奇艳之花,多溢美之词,目光之灼灼,内心之蠢蠢。而山菊,唯喜静,唯喜知己者赏。所以,山菊大有隐者之风。也许只有像陶隐士这样的文客,才能从山菊中读出其神其韵,吟诵出传世佳句来。
山菊很朴实,性开朗,不造作。它不与群芳斗艳,宁可落寞一世。春夏里,吸收自然天地之灵气,快乐自在的生长,无需浇灌,无需培育。只要有阳光的爱抚,雨露的滋润,就感到幸福和快乐。待到秋天时,便绽放美丽的容颜,散发馥郁的香味。山菊不畏霜雪严寒,坚守山野贫瘠之地,甘于平淡,不慕人间热闹与繁华,令文人仰慕。
我爱山菊花,爱她的清新淡雅,爱她的芳洁坚贞。山菊花,我的爱,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