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岸】写在父亲周年祭(散文)
父亲,敬爱的父亲,天堂的您好么?在没有您的日子里,母亲没有了您的相依相伴的呵护,我们做儿女的没有了您的无微不至的关爱。您知道么,家人非常想念您。
再过几天就是您去世一周年的祭日,也是您的冥诞周年生日了。母亲和家人没有忘记,这个让全家悲痛的日子——阳历2019年12月6日,也就是阴历的十一月十一日。到时,我们全家会带上丰厚的贡品来到您的坟前,寄托我们的哀思和祝福。
敬爱的父亲,在您冥诞到来之际,我们做儿女的有好多心里话想对您诉说,因为我们始终思念您,我们永远的爱您。
一
敬爱的父亲,您还记得您匆匆离开我们的日子么?2018年12月17日,也就是阴历的十一月十一日。就是这一天的夜里九点,在附属医院的病床上,您永远地合上了眼睛。是可恶的结肠癌,夺走了您鲜活的生命。您生命的年轮永远定格在了八十四周岁上。
父亲,您是我们做儿女心中的大山,父亲您这座大山的轰然陷落,让我们一家似乎掉进无底的深渊,生活中失去了您大山般的支撑。
您在七十多岁的古稀之年,承包了南岭十多亩的栗子园,一包就是十几年,直至您生命的离去。从幼苗栽培到挂果成林,一年四季,年复一年,风里来雨里去,不畏酷暑严寒,翻山越岭,去栗子园剪枝,浇地,施肥,打药,推车,挑担,像个年轻人似的,常年奔波在家与栗子园之间。为了家的生活更美满,为了您的儿女更幸福,您付出了太多太多的辛苦,您却从未有任何怨言。每当到了丰收过后,您都把个大光鲜饱满的栗子分成多份,用袋子装好,重重的,给您的每一个子女。看到儿女们幸福灿烂的笑脸时,您满脸风霜的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和满足。
父亲,您是我们做儿女心中的参天大树,父亲您这课大树的突然倾倒,让我们一家仿佛成了无依无靠的巢穴,在生活的风雨中飘摇。
父亲,我们做儿女的总以为一辈子很长,我们以为幸福的生活才刚刚开始,然而,还没等到我们给您的老年搀扶与陪伴,您这一辈子就戛然而止。父亲,我们明白了,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暂,趁着母亲还在,我们要及时尽孝,不能像父亲您一样,让我们做儿女的后悔和惋惜。
二
父亲,您的一生是光荣的,也是充满艰辛和坎坷的。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新中国刚刚成立不久,国家百废待兴,作为不到二十岁的热血青年,您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积极投身到火热的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中去,爷爷虽然只有您一个儿子,您还是义无反顾的只身来到北大荒,加入到开垦北大荒的百万大军的行列。北大荒是寒冷、荒蛮的代名词,有着“呼气为霜,滴水成冰,赤手则指僵,裸头则耳断”的恶劣环境。但您与您的战友们不畏严寒,风雨无阻,可谓是战天斗地。由于您的工作出色,第二年就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多年工作的不断历练中,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
您不但在北大荒留下您青春和热血,您还在祖国的民用机场建设中留下您奋斗的汗水和足迹。您从普通的员工做起,虽然高小文化,您刻苦学习,积极钻研,后来成为施工员,技术员。您的足迹遍布祖国的大江南北,为民用机场建设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您是一个孝子,忠孝不能两全,在外工作的第十个年头里,由于祖父身体的原因,您不得不离开您心爱的事业。虽然组织上百般挽留,您还是回到爷爷奶奶的身边。
父亲,您退职不退志,回到家乡,您仍然保持着一个共产党员的本色,继续投入到新农村建设中,从生产小队长,到村委副书记,带领社员群众战天斗地,您经历大跃进的洗礼,您参加了大寨田的开垦,您带工修建黄前水库,大河水库还有本村的八道河水库,无论什么工程,您都是身先士卒,兢兢业业。
在根治海河的全国性的工程中,您与祖国各地的百万民工挥师北上天津,积极响应毛主席的“一定要根治海河”的伟大号召。您是公社带队赴海河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因为您有修建机场时的工民建技术,您有带工的经验。在带工海河的几年时间里,您作为地区工程团长的身份,带领广大民工圆满完成了上级交付的任务。
也就是这次海河带工,为您后半生的坎坷留下了隐患。后来我知道,您作为海河工程的地区负责任之一,除了作为一名民工拿工分外,还有上级按规定给予的少量职务津贴,大概是每天几毛钱,到完工回家,总共得到几百块钱的补助。就是这个补助,成了您那个年代“贪污”的把柄。告您状的是自己的本家,而且是与您关系很好的本家,当时任村现金保管,莫须有的“黑锅”背了十多年。就是在那个非正常的时期,您成年累月的被揪出来批斗,那时我和大哥已经记事懂事,这段屈辱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父亲,您虽然在那个年代受到不公,但组织上继续保留您村委副书记之职,您也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名普通的共产党员。在村副业西岭蛇纹石矿上,您带领全村的整壮男劳力,用手推车从矿上往火车站运矿石,您虽然不到五十的年纪,但在推车男劳力中也算年龄最大的,每天起早贪黑,往车站推矿石,从矿上沿山坡一溜崎岖的土石路,往返一趟需要七八里路程,每一趟推的矿石不下1500斤重,一天就要推6趟,约计4.5吨重。在贫困营养缺乏的年代,可想而知需要付出怎样的体力?这样干一天才得10分工,核算收入只有3毛钱。您不叫苦,不叫累,以铁人般的意志,扛起了带领社员走向温饱的那片天空。
父亲,组织无论安排您干什么工作,您从不向组织讲条件,指到那,达到哪,干一行,爱一行,总能出色的完成任务。记得那年我才十几岁的时候,一开春,您就带领全村社员,冒着寒气,在凤凰台那片荒山野岭上,开山放炮,挖树坑,栽种果树几十亩,手上磨起了血泡,形成了老茧。几年后,花开满山,果实累累。社员不会忘记您,我们不会忘记您。
在村委任职近三十年后,您年纪老了,村委换届,您还想为村委干几年,但还是别有用心的人,搓弄村委主要领导,让您离开了村委,在上级组织不知情的情况下,村里一次性只给您900元按退休作处理。就把您为村里工作几十年的心血做了了断。您是一个有血性的人,宁肯站的死,绝不跪的生的人,不媚上,不求人。虽然心里憋屈,但您一直默默地承受。
从村里退下来,虽然年纪大了,为了整个家庭,您依然不顾大把年纪,又承包了十多亩山坡地,从头做起,建起了栗子园,把年迈之躯又献给了这片热土,献给了您的儿女。
您奉献了一辈子,委屈了一辈子,辛苦了一辈子。
父亲,您虽然一生历尽生活坎坷。但我们为您自豪和骄傲。您把平凡而伟大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党和人民的事业,可谓是鞠躬尽瘁,无怨无悔。您同时为家人的幸福美好生活,耗尽了您最后一滴心血。
三
父亲,您匆匆的走了,带着遗憾走了,您是否知道,家里亲人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您。
每逢周末兄妹几家还是一如既往的回到界首村—您和母亲的家,但见到的只是母亲,再也见不到您,慈祥的父亲。在我们的印象中您始终还在家里,为前来看望您和母亲的儿女高兴的忙着忙那,您的音容笑貌时时浮现在眼前。
每当我们回家时,不是看到您坐在门前的沙发上,戴着老花镜,聚精会神地看着您喜欢的武侠小说,就是在院子里收拾您费劲辛苦弄来的树枝柴禾。知道我们回来了,就高兴的把事先从集市上买来的肉和菜拿出来,任我们随便加工烹调,一大家子人似乎有着明确的分工,有的包水饺,有的炒菜,有的打牌,有的与您打麻将。我们知道您除了喜欢看书,最爱的就是打麻将,和您搭伙玩麻将的一般就是二妹芳她两口,小妹贞,儿媳荣。一大家人其乐融融,热热闹闹,只有母亲不凑局,因为不会玩牌打麻将,但母亲唯一的爱好就是坐在沙发上盘着腿,边抽烟边和孩子们唠嗑,整个农家小院里充满了天伦之乐。
您的突然离世,让我们失去了周末应有的快乐和热闹。自从您走后,再没有人提起玩麻将,那是我们心中最大的痛。再没有您在时的欢乐了。
父亲,您是我们做儿女心中的开心果,只要能和您在一起我们就开心,就快乐。我们总觉得这辈子没有和您待够,下辈子您仍然作我们的父亲,我们永远是您的儿女。
四
父亲,您带着太多未了的心愿走了,这是您最大的痛,也是您做儿女心中最大的痛。
您曾说,等拿到两套新楼房的钥匙,要把其中一套好好装修一下,原先的旧家具都处理了,买新家具,您和母亲去住。另一套楼房简单装修一下,准备租赁出去,这样您老两口的生活费用基本能够得到保障,用不着儿女操心。住上楼后,好好享受新的生活。可是,您没有等到这一天,您走的太突然,太仓促。
父亲,您可知道,您和母亲的楼房再过一个月,也就是明年的元旦就可拿到钥匙了。我和大哥把房子装修好,把母亲接过去,轮流照顾,到时您老人家要常回家看看,看看您的楼房,看看您的老伴,看看您的儿女,看看家乡的巨变。
父亲,您喜欢看书,您生前收藏了很多书,从老屋搬出时,您精心整理书籍,都编号打包。您曾说,等有了楼房,弄个像样的书房,静下心来,好好享受读书的快乐。可是,您没有等到这一天,您走的太突然,您走的太仓促。
父亲,您的书都原封不动的在母亲现住的家里,给您保护的完好无损,等把楼装修好,专门拿出一间做书房,把您的书都整整齐齐摆放好。到时您老人家就常回家来吧,回到您的书房,尽情地看您的书。您可一如既往的戴上老花镜,去阳台上沐浴着暖光,静静地读书。
父亲,您曾说,等搬楼上了,有钱了,心情放松了,带您的孩子们出去旅游。去祖国的天南地北转转,去韶山,去延安,去西北坡,红色旅游也是您的一个心结。您知道,今天的幸福,是无数先辈用鲜血换来的,要不忘初心,不忘美好生活的来之不易。可是,您没有等到这一天,您走的太突然,您走的太仓促。
父亲,您虽然不能与儿女一同旅游了,但您得到了永远的解脱,永远的放松,天堂是自由的,您可尽情的神游天下了,您可尽情的饱览华夏山河了。
父亲,您还有很多儿女不知的心愿,您只是没有告诉您的儿女。可是,您走的太突然,您走的太仓促。如果您有在天之灵,您可托梦您的儿女,我们帮您完成您未了的心愿。
再过几天,您的儿女就到南山您的栖息地,悉数来看您,带上丰厚的“生日”礼物。我们又一次大团圆,我们有太多的话向您倾诉,因为我们太想您。您也会有很多话托梦家人,因为您同样思念您的家人。
敬爱的父亲,安息吧!
敬爱的父亲,我们6日“见”!
2019年12月2日初稿于北京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