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只是那年(微小说)
他躺在草地上,胸口起伏着,缓慢的呼吸着。难得一来的阳光让他得以乘兴躺在大片草地上享受。
那年,他也想过和她一起躺在草地上接受微风洗礼,这对他来说已是不可及的童话,每个人都有一个童话,一个满眼都是她的童话。
看着阳光,就想到阳光,这就是怀念。他拿着冰淇淋跑在街上,其实他不急,只是想快一点,再快一点,让他的爱快一点到达她的身边。街口的红绿灯一秒一秒的倒数着,他爽朗大方的问路边发传单的阿姨:可以给我一张吗?接过传单,方正的叠好放进衣兜。抬起头挺直腰背,自信走过斑马线,午后斜阳穿过高楼刚好映在他脸上。一旁店外音响放着流行音乐,他的心也跟着节奏跳动。她接过冰淇淋,嘴角上扬,眼睛眯成一条缝。
“各就位,预备,砰!”发令枪口飘出缕缕残烟,带着浓浓的火药味,扩散在这个夏天。那年校运会,他参加了长跑3000米,运动员们在大厅接受检录,他穿着运动服,胸前别针扣着号码数。
他不知道第几次梦见自己正在跑步了,醒来后那个熟悉的场景不断冲向他脑海,盯着指间那颗烟,慢慢回到从前。
他真的好紧张,第一次参加运动会,第一次参加长跑,开始观察周围对手强弱,开始左右活动四肢。突然的一瞬,眼前一片黑色,他闻到了她手上最熟悉的味道,刚想问是谁。她松开捂着他双眼的手,踮起脚尖,从背后吻向他侧脸,他可以确定,那个吻,温柔了他的那个夏天。
她围着跑道给他递水,他接过一饮而尽,炙热在他身上蔓延,他大口大口呼吸着,头脑逐渐不清醒,隐约听见她声嘶力竭的加油。最后一圈了!她在终点等他,他用尽力气冲刺,摔过了终点,她将他扶起,同学纷纷过来帮忙,她似乎很焦急,忙着倒葡萄糖,又蹲下给他按腿,头晕眼花的他虽来不及说话,这一幕,那一刻,都铭在了心里。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会遇到好多雨天,那些一个人的日子,不知该脱下外套给谁……
屋檐下,雨水顺着房瓦牵线流下,滴滴答答。“怎么办呐,都下那么大的雨。”她拉着他衣袖摇动,他笑了笑,脱下外套,双手替她笼在头上,拉起她就开始跑,她来不及反抗。“趁雨还没特别大,快跑啊。”他的声音随着雨的散落,荡漾在风里。“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她傻傻的盯着他,他刨刨淋湿的刘海,不说话。
后来他遇到的雨特别大,大到听不见人说话的声音,他一个人跑在雨中,为自己头上盖着外套。雨嘀嗒在肩上,泪也将就着滂沱。
――亦默
2020-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