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暖】在家里——庚子年前夕小记(随笔)
家是什么呢?于我来讲,家就是度假的地方。度假就意味着身心的放松。做家务,心可以放松;读书,身可以放松。必然,家成了我假期最好的去处。
这个假期有点长,洗洗涮涮之余,看看书写写字,招待招待客人。
今天二哥二嫂们一家三口要过来吃饭。两家人一年到头难得的一次聚餐,必须认真准备,虽然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厨娘,但每年都是用心准备,心意是必须到的。另一半说:“做菜就像做事,只要用心了就不会差。”
因为体质总处在弱的状态,所以一到假期就睡得格外多,以至于很多时候会错过门前香椿上喜鹊的歌唱。今早没有错过。昨日黄昏在准备菜品的时候也听到了喜鹊的鸣叫。我惊异地探出门口张望,只见它在椿树与房顶之间来回穿梭,歌声嘹亮,听不出一丝惊惶。
我害怕异象,异象往往会让我因为孤陋寡闻而产生一些联想,说是杞人忧天也毫不为过。倦鸟归林的时候本该安然就寝的喜鹊为什么突然兴致高昂地唱歌呢?不过,幸好喜鹊是吉祥的代名词。但我沉浮的心在今早还是不想落定,它成了一块漂浮的泡沫,悬在那里,堵着,担忧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锁在大门口的球球昨晚躁动极了,它不在窝里睡觉,把拴着它的铁链子扯得哗哗直响。不知又是谁家的小孩在玩烟花,放鞭炮,球球很怕,鞭炮响一声它就吠一声。它不知道那只是孩子们心底蹦出的快乐的声响,它还小,九个月不到,它是第一次看到或听到这种快乐。对于第一次见的东西,我们人类也是恐惧的,不然怎么会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有番茄和葡萄的故事。不过,由此也可见得“第一次”最后都有了一个美好的结局。球球也会懂的吧,虽然它只是一只德牧犬,但德牧犬也是有智商的。
我还发现了球球躁动的另一个原因——一只大型金毛犬站在球球旁边。被我开门的声响惊动得迅速退出两步远的金毛瞅了我两眼就读出我很开心球球有了一个玩伴的小心思,它复走近球球,你闻闻我,我闻闻你,继续耳鬓厮磨。球球受制于铁链而不能畅快,另一半解除了它的羁绊,任由两只可劲地嬉戏。
雨又下大了。这几天一直下雨。我知道这回不是长天在哭,那是它们因为努力而流淌下的汗水——这次,它们的泪水该是在心底默默流淌的,它们怎会那么不小心让人们看见?
球球和金毛嬉闹进客厅了,脏脏的泥脚印踩得满地板都是,另一半把它们轰出去,掩上门。
我依然在厨房里准备。一份肉丸子剁得我腰酸腿疼。我的身体不利于久站,但依然很乐意去为孩子们准备这么一份食物。一个半小时后,肉馅剁好了,成就感满满的。
我直起腰,问另一半:“球球呢?”
“就在台阶上玩。”
“开门看了吗?”
另一半打开门去看,金毛还在,球球不见了。
尽管小区里回响着另一半长声短调密集的呼唤,却仍不见球球的身影。可能是它被禁锢得久了,得了空就肆意撒欢去了,尽管冒着雨。
球球已经丢失了好一会儿。
我在做菜的间隙里走出厨房:“这么大的雨,球球会跑哪里去呢?”
“丢了算了!”另一半在门外跺着脚上的泥水,有些恼火。
自养球球这七个多月以来,确实没少操过心。球球特别粘人,也不认生。小区里的邻居们都喜欢它,它也可以跟着邻居们到处跑。不知是不是它鼻子上有毛病,它很容易迷失方向,一旦走丢就回不来。
儿子从超市买完东西回来,说看见球球了,可是唤不回。儿子才回来几天呢,球球跟他还不熟。
另一半立即打着伞去找,一遍未果,又去一次,依然没有球球的身影。
“到底还是丢了?”我有些怅惘,“干嘛偏偏要在这一天丢呢?”
“你看见球球了,怎么不打个电话回来?”另一半责怪儿子。
儿子不吭声,拿起狗绳就出门。
球球回来了!
我又一次在门口伸出头向路口张望的时候,惊喜地看到儿子紧拽的狗绳一头拴着球球。不知什么时候,金毛也到了雨地里,它在迎接球球吗?球球又和金毛在一处了。儿子说一路打听着就找到了球球,它已经走出街口了,独自在雨地里。
不多久,二哥二嫂们一家的车到了,饭菜也做好了,一切都圆圆满满。我听到我的心扑通一声归了位。是啊,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我举起筷子招呼两个孩子:“来,吃菜,吃肉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