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静•正】童年的味道(散文)
一
在那多彩的童年,什么味道都是那么美妙,令人难以忘怀。
它们是这样或那样地藏在那纷繁却温馨的记忆深处,不时地泛起记忆的一朵朵思绪浪花,让我有着太多太多的可泼墨的记忆花絮,趋之不去,思之醇香。
二
重拾童年记忆,就会有太多美美的童年的味道在缭绕、升腾、浸之脾胃、弥之心脑。
有一种味道,那是吃童年烧鸡仔的味道。
记得家中买了十来个鸡仔,养成母鸡后产蛋,养成公鸡后宰杀吃鸡肉。可是,在散养的过程中,总会不可避免地会有死的鸡仔出现。每到此时,在家人垂头丧气的时候,这,反倒是我感到最幸福快乐的时刻即将到来。
我会把死掉的鸡仔,用泥巴厚厚地包裹好,然后把它放到灶堂里,接受烈火的烧烤。等会儿烧成,就剥开烧干的泥巴,一只娇嫩油油的地锅烤鸡仔就成了。这时,双手把它撕吧撕吧入口,立马嫩香、喷香的鸡肉味道就会弥漫了颊腮,那涎水则早已被美美的味道诱惑得翻江倒海。
还有一种味道,那是童年吃刚刚下好的粉条的味道。
厨房里的风箱,被动地在一推一拉,可就这样,就能使得灶火熊熊,使得锅内的水沸沸扬扬。
此时,一团团红薯淀粉团被放入漏勺内,用一把中间略鼓、两端平平的木锤从上而下地对面团不停捶打。随后淀粉团就会从漏勺处漏下时的硬硬的、凉凉的、直直的状态,经过鼎沸的水内的几番周折,瞬时就变成了软软的、热热的、滑滑的粉条,有着神奇变换的步骤,让我直叹人的鬼斧神工,生活的玄幻奥妙。
这时,若抄上一把滑嫩的、刚出锅的粉条放在碗内,放上盐少许,淋几滴香油(也就现在的芝麻油),再倒进一点点醋,用手抓上一把入口,那个美的味道,滑滑的、嫩嫩的、软软的,现在忆起,还是满腔涎水江海流。至于现在电视上播放的什么《舌尖的诱惑》里的好多美味,也难抵那一手抓起的粉条的味道。
再有一种炸爆米花的童年味道,也着实迷恋在我的味蕾中。
黄黄的一大马勺(小时候给牛马喂水的铁勺子)玉米粒,被由黑炭涂抹得犹如包丞相那样黑的脸面老汉放进炸爆米花炉里。黄黄的玉米粒,在这圆圆的犹如一颗炸弹样铁家伙的炉肚内,被碳火焚烧着转上几圈,随后在老汉神奇的一脚踩踏下,随着一声震耳的爆炸声,神奇出现了,黄黄的玉米粒立刻就变成了雪白、雪白的爆米花。它香喷喷的,甜腻腻的,直直地诱得人想去多吃几颗,玩味它的香甜,方才直呼过瘾。
除却这些童年的记忆,还有更多记忆里的美好童年的味道。
掐几束刚刚灌浆的青小麦,拔数棵青青的初长饱满的大豆,扒几块长成的红红薯。在辽阔无垠的田野里,在背风的沟渠边,用手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坑,再抱上几捆干燥的茅草,在几根洋火(也就现在的火柴)的点燃下,篝火熊熊中,烤麦的嫩香、毛豆的濡嫩、红薯的甜滑都齐齐地在思绪中汇聚,若啖然将它们会聚舌尖,将会是优美的味道在味蕾上灿然起舞、缭绕缥缈。那口舌的馋虫,已经早早地跃跃欲试,爽意无比。
梨膏糖,尖尖的,甜甜的,它仿佛那神奇的仙果一样,诱得我涎水直流。在小贩的吆喝声中,噗哒噗哒地往转盘上发射射针的响声中,我有了一种急于揽怀入口的迫切和欲望。
凡此种种,这些不同的味道,都实实在在地填满了我记忆的百宝箱。它们会不时地跳跃出来,供我玩味、供我思念、供我在味蕾间盘桓品咂。
可就是在这些思念中,有一丝丝缕缕的味道,始终在我思念的味蕾上跳跃、蹁跹、缭绕。它更使我难以忘怀。它就是糖精的味道。
三
糖精,在现在,好多人都不知道它是何方神圣,更不知道它是以何种姿态存在。至于糖精的味道,他们也就更不知道有多么缭绕美好了。
在当年物资匮乏时代,谁家生个孩子,红糖,就会成为赠送的贵重物品,只有产妇才可吃,其他人也只有望红糖兴叹。因此,糖精作为甜味的替代品,就被弥足珍贵地使用了。
糖精也和今天的鸡精、味精、瘦肉精等一样,在当时,普遍受着人们欢迎。糖精是科学家们用化学的方法提炼出来的甜味物品。只是提炼用的方法和材料与鸡精、味精、瘦肉精等不同罢了。
由于科学家们是从黑糊糊的煤焦油中,通过复杂的化学程序提炼出来的,由此糖精的甜味进入人们的生活,又因为在生活中,科学家们证实糖精是有着致癌风险的,从而被人们慢慢弃用,以致于它们今天不再风光无限,但糖精那浓浓的甜的味道,已在我脑根发芽,在我味蕾的记忆里有了保存。
它白白的,通体透亮,有长长的立柱样,有方方的方块样,有斜斜的菱形样。它们好似一个个加速甜味的精灵,从而把甜的感觉提到了极致,竟超过蔗糖甜度的五百多倍。不由得它抓住人们的味蕾不放,让人们久久纠缠于糖精的味道,迟迟不能忘怀,使其开味于舌尖,缭绕于口腔,浸润于鼻庭,根植于大脑。
在太阳毒辣,炙热无比的夏天,我提了一桶井水来到田间地头。
我小心翼翼地掏出包裹糖精的纸包,一层层地打开。然后用手捻了几粒糖精出来。把它们一粒一粒地逐次放入水中。
我放一粒糖精入水,它若一位姿势优美的女跳水运动员,疾速地入水,只见一圈微微的水花,由入水处,漫漫荡漾开去。一层层细小的波纹,向四周扩展开来,最后再俏无声息地消匿于桶水中。
在水面漾起波纹的同时,随着糖精的晶粒体的下沉,在晶粒体上,开始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小气泡溢出晶体。变大,成泡,破裂。它们在一个个水泡破裂的同时,伴随了太多的水花在绽放。甚至可以听到气泡的一个个炸裂声,清脆而绵缓。在一串串的水花绽放的同时,更有好听的音乐在水桶里播放,使小小的水桶蒙了一层奇幻的色彩。
随着一粒粒糖精晶体的入水,水花、音乐一直在不停地轮换现场直播,早已令我有些着迷,更加使我有了喝水的迫切和急需。
我虽然渴得难以忍受,但没有囫囵吞枣样去喝,而是先是慢慢地品尝,再一口一口地把水喝下。
这水,初入口,就有一股浓烈的甜味,好像对我的味蕾有了胶着感,浓浓地把我的味蕾包围。它们若甜味的精灵,在我的味蕾周围,跳跃、蹁跹、缭绕。开始黏黏地、慢慢地浸润我的味蕾。再渐渐地、执着地浸透我的味觉。最后对味觉形成了包围之势,泛泛地、浓浓地把糖精味道,塞满口腔、逶迤鼻庭、根植脑际。
糖精那甜甜的味道,让我在人生中不停地玩味,时时泛起那甜蜜的回忆。
我的感觉,那是难以忘怀的美,即使后来吃了各种海鲜美味,但是始终跳跃在我味蕾上的,却永远是糖精的味道!
四
尽管有着多种味道的童年记忆,它们犹如那美丽多彩的记忆花絮,幻化着我多彩的童年。
正是有了童年各种味道的美好记忆,令我对当今某些人的行径更加憎恶和怨恨。吃蝙蝠引发新冠肺炎。武汉封城,湖北封省,全国人居家隔离。
不知吃蝙蝠的人是嗅到了蝙蝠肉的什么味道?乌黑的、长着骷髅脸的蝙蝠,当成盘中的美食,打破了生态平衡。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味蕾的需求也越来越高,他们开始品尝奇兽异禽的味道,而且有了愈演愈烈的悲惨局面的加剧产生。
看到疫情的严峻,我除了痛恨他们的不可理解的同时,也对童年的味道的记忆,由模糊到清晰。他们好好的家养禽类畜类肉不吃,却去尝什么穿山甲、野猪、狐狸、蝙蝠等野味的味道,造成全国人的疫情灾难。
我在痛恨他们贪嘴的同时,味道的童年记忆更加清晰。希望人们放下贪婪猎杀品尝野味,多想想那童年的味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童年的味道,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