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一】春暖花开时,我穿过病毒因子(散文)
2020年的春节,我压抑得快要窒息。只因喜乐年被该死的新冠肺炎疫情肆虐。
被肆虐的日子里,我恨不得自己就是新冠肺炎的唯一克星,三下五除二将其斩草除根。然后,换上春装,穿上运动鞋,略施黛粉,拿瓶矿泉水,哼着歌儿,去户外悠哉游哉地逍遥一圈。在散发着清香的绿植前,嗅嗅芬芳;在花草丛生的路边,采采野花;在暖洋洋的阳光下,享受温暖。
可我束手无策!正月十五以前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心。想着劳碌一年了,趁着春节假期好好耍耍,倒也身心安然。随着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疫情愈演愈烈,闲耍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开始不淡然了。我总想出门去上班,去溜达;总想去公园看看春江水,捡几个鹅卵石,摸摸那棵黄桷兰……但我是好公民,我不能给家人,给国家添乱。况且,我讨厌口罩捂住口鼻的感受,讨厌扫“入”“出”二维码时,后面的人不听工作员的招呼,非要脚跟脚凑近我。再者,我家的口罩也不够用,我得把口罩用在该用之时。宅家就宅家吧,我脑子一转,变着花样调剂宅家的每一天,照着专家说的去防疫、抗疫,盼望染了病毒的时光快快飞逝。
百无聊赖的时候,阳光普照的时候,我最爱趴在窗台上俯看空荡荡的大街。街道两旁随风起舞的新枝嫩叶,对面顶楼上花花草草的红红绿绿,总会令我情不自禁地遐想,遐想春的和煦,春的盎然,春的斑斓。
我那日益肥胖的身体啊,一边憎恨着新冠肺炎,一边又时刻关注着与疫情相关的报道和防控知识。从除夕到元宵节,从元宵节到雨水节,到此时此刻,我眼观耳听,感染病例、疑似病例、确诊病例、死亡病例……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听得心惊又胆颤。说实话,耳闻目睹之,我完全理解某些人会谈疫色变、听疫自危。在疫情蔓延,未见拐点,达到峰值期,我紧张,我忧虑,但不至于惶惶不可终日。只是,长此以往地在这种氛围里,我免不了有些烦躁、郁闷、心绪不宁。
举国抗疫,正在艰难进行。煎熬中,迎来了克疫的曙光。脱下羽绒服,解下围巾,冬已过去。雾霾散尽,晨光缕缕,春已来临。连日的明媚春光,恰似杀死病毒的催化剂。这不,佳音频传,实时疫情动态更新的数字振奋人心。连续下降至清零的数字,是抗疫一线勇士的付出与牺牲,是老百姓期待的喜讯和慰籍!
好消息持续来,天公亦作美!晴空一日复一日。
又是艳阳天。春阳的光辉照进窗户,泻满阳台。快要发霉的我眯着眼睛,不顾形象地躺在摇椅上,卷起衣袖和裤腿,裸露出四肢,任由她抚摸、亲吻。在她的抚摸、亲吻中,暖流遍布每一寸肌肤,毛孔一个一个地打开,神经一根一根地放松。霎那间,我感到无比的舒坦和惬意。在舒坦和惬意中,我竟白日里做起了美美的梦……
我乘着春风,穿过病毒因子,飞到万花谷,徜徉百草园,尽情地宣泄着压抑了一个多月的心情。
一碧千里的山川啊,生机勃勃,春意盈盈。葱葱茏茏的世界,青草葳蕤,枯枝吐新,花儿争艳,雀叫,蜂鸣。
我像小孩子一样淘气地爬上山岗,背倚青石,手做话筒,卯足劲,用最高分贝“喂喂喂”“啊啊啊”地乱喊乱叫。喊叫声起,树枝飘曳,雀鸟惊飞;喊叫声落,余音回荡,裹着柔柔的山风徐徐地拂过耳际。
我像稚童少年调皮地跟着美丽的蝴蝶翩翩飞,追着红、黑蜻蜓戏水弄影。天空当帷幔,草坪作舞台。帷幔拉开,舞台任我驰骋。翻筋斗云,假装策马奔腾,跳蒙古舞……我玩得尽兴,也玩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我跑到溪流边,蹲下身,掬一抔溪水,一饮而尽。纯天然的水,让我回味如甘。我咂咂嘴,舔舔唇,“扑通”一声倒在松软的草坪地,望着悠悠白云深情。我模仿腾格尔高唱“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我的天堂。”歌助兴,我一步三跳到了草莓基地,看着红中泛青的果子垂涎三尺。我贪心地摘啊摘,吃啊吃。草莓特有的酸甜味强烈地刺激着我的味蕾,我摘一个吃一个,摘一个吃一个,突然,舌尖涌出大量的津液,不,是口水……我被酸倒了!揩着眼泪,我坏笑,故意挑几个红色少青色多的果子,想象孩子一口咬下去的表情……
我乐不知疲,凝眸、屏气、深呼吸,任由春心荡漾,思绪东南飞。呵呵,春由心境生!遐思,畅想,又怎跳得出那些镌刻在灵魂深处挥之不去的经历和记忆?
四肢有点凉凉。我睁开眼,原来太阳已伏在山的脊背。
我站起身,慢吞吞地放下袖管、裤腿,夸张地伸展慵懒之躯,收回神游的心,回屋去做饭吃喽。
吃过晚饭,我打开QQ音乐,在喜欢的《花雨落》歌声里沉醉:“几度春风,胭脂红,花雨落满楼……子夜如墨,残月如梭,画万家灯火……”
歌声婉转跌宕。我把新冠肺炎的好消息、坏消息统统屏蔽, 虔诚地点亮祈福灯,为武汉百姓,为战疫的军人、白衣天使。我双手合十,悼念倒下的英雄们,祈祷国无疫,民无恙。
换一首张艺兴演唱的《会好的》,枕着歌声里的信心和希望,脑海浮现出耄耋老人钟南山院士有了笑容的脸,安然入眠。
睡梦中没有瘟疫,没有魔疬……
一夜酣然,春梦萦徊。
新的一天,碧空如洗,阴霾无影,尘埃化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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