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暗香】独白(随笔) ——寄父亲母亲
许久了,才发现一个人辛苦的时候,眼泪再也流不下来。一遍又一遍的听着忧伤的歌,才明白原来一个人欠的太多,早已还不清了。今生未了,来世再还。一转身,一辈子;当然不包括爱情,有可能是亲情,更可能是父爱母慈。
父亲是60后,从打工20岁结了婚开始从没有停过,他像个机器,365天也许只有5天是休息,两班倒,15天白班,15天夜班。我自命不暇,无能为力。
最无助的我,只能叹:命兮薄兮!恨自己不是他,或者我就是他,代替他的一切责任应当。
人最怕失去或者给不了,也更怕给了也只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丝丁点。点燃一根又一根的香烟,让它烧着手指,疼吗?不疼!痛吗?不痛!年少不知味,过后方知晓,原来人抽的不是寂寞,而是深入骨髓的酸楚。
那种麻木失去了生命的光彩,也失去了夜凉独醒时一毫提起的生气。
酒是什么?有时候才懂,人的感情无法承载时,酒抒发了人所有的意志,它给了人最好的解释。醒了,原来又是一天,或者我仍活着。苦吗?不苦,那种辛辣久久悬于天际之间徘徊,徘徊在那柔软的地方,最后颤抖的心脏,再一次承受了加倍的负荷。
母亲出去打工好多年了,久劳成伤,看到她肩上的高高肉瘤,我的心撕裂了,可以看到里面的血肉,一团黑死的血,散发着恶臭。为了我结婚,买了房,买了车……这一切值吗?你啥时候可以大大方方的去医院把它弄掉,为了那人民币,你忍着;疼的时候,你躲着。如果是我,我一定娇弱的大声叫唤着,去大医院找大医生,去冶这该死的病,整天折磨我!
躲在被窝里里面,泪哗啦哗啦的流着,看到你咬着牙,叹息着,呻吟着……我觉得一切都不重要,如果我可以,我愿意换做你,忍着那份煎熬,那份揪心歇斯底理的疼痛。
看着你吃着那一碗酸菜,想想我是多么不懂事,是什么让你如此节省,是什么让你如此果腹,又是什么让你如此清贫。我不知道,如果是我能不能坚持那可伶的稀薄,能不能如此食之有味。
父亲出来了,全身上下只能依稀看到一双散着光芒的眼睛,我看到了衣服上的黑黑污垢以及没有完整的履鞋,黑黑的手指脚丫像个修理工,可惜你不是。每天你都在与化工原料打交道,一包一包的扛着,一包一包的搅拌着,最后成了一片一片的塑料底,也就是人穿的鞋垫。叫了声,爸,你浅笑着,那种笑容包含了太多无奈,也包含了太多的人生味道,多事沧桑。
看你扶了扶腰,我才知道你是多么的坚强,为何你不叫,或者唤一声呢,其实你能假装又或者安慰自己。熬吧,可以么?熬,可以么?
人,熬过了春秋冬夏,却熬不过自己的放不下;放不下一个个,那是什么?我知道那里安宅在你心里,那是一个小小大大组成的”家”。
到了宿舍,打开了一瓶半瓶的白酒,你大大的“啊”了一声,此时的你是如此的轻松,如此安详。接着点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烟,斜躺着,任烟雾一圈一圈恣意流浪,你闭眼舒怡,像是享受,我不知道又有多少酒喝了是否可以减轻你的负担酸楚呢?又有多少根香烟可以抒发你那缠绕于本心的烦恼忧愁。
你终于呼呼大睡,烟久久不灭,也在最后一丝烟火烧着了你那发黄的手指。你终于睁眼,可惜了好梦,过后又睡着了,太困了实在是。数着额头上的纹路,你会发现于实际的年龄是多么的不符合,那本来不是属于你该有的!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下在了人的心里,我在无人的角落,叹息:人世间的悲凉,如落叶一般,更如残花一般。叶落人无根,漂泊于外;残花人无识,镜花水月。给不了,给不了我想给的,得不到想的,患得患失之间人在浮萍之下留下他人的那一节“独白”,也穿透了人的本性灵魂,幻化自然成“光”!
无法接通人之间所谓的心门,可伶的我敲了又敲,看空旷的天际。终晰,建立了自我,才能无我,而没有自我之前,更应该“舍我”。
十字路口,我在前行,不为谁,只为了那一份给予,给我爱,及爱我的人一切一切的无私奉献。
我来时,你在。你在等我前行!
你走时,我在。我在等你交换!
爸,妈!下一站,换我为你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