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雅香】诗人忌日外二篇(散文)
◎诗人忌日
3月26日是海子的忌日。
也是诗歌的忌日。
2014年的3月26日,我们的巢友天山夜风在巢中发表他的悼诗《海子,你走在路上》,在诗的结尾这样写道:海子/行走在/通往天堂的路上/涡旋式的一个风暴/高昂起诗歌的内心/一圈......又一圈。
他自己没有想到,我们大家更想不到,一年后的今天,年轻的天山夜风也走在了通往天堂的路上。
此时此刻,他们相拥于天堂。
这是怎样的忌日啊,诗人的忌日?诗歌的忌日?还是这个春天里所有的美丽的忌日。
我和夜风不是很熟,唯一的一次”握手“是在2013年巢庆征文中读过他的组诗《一群麻雀在树下筑巢》。他在这篇组诗中写道:树冠比天空还蓝还深/一群麻雀站在树上/衔来枝条/母语造句/筑起心灵的巢/遮风避雨/榕树下/
文字打一把伞/化作会飞的麻雀/叽叽喳喳/自言自语讲了十年的话。
多么动人的“麻雀赞歌”——感动之余我写下这样的评论:神奇的“雀之巢”:飞出鸿鹄凤凰,飞来天山雄鹰。当然,巢中更多更美的,还是诗中描写的一大群“叽叽喳喳”“朝着梦追”的麻雀,他们的质朴和执着,才是“雀之巢”的本色与特点。感谢天山夜风,“在春天种桃花”,“在内心种春风”。如今的“雀之巢”的确是满园春色,一树繁花!
很快收到天山夜风的回复:非常感谢”雀之巢“的元老、精神领袖黑人阿明老师的关注和点评!!!由于最近工作非常忙,巢里的文章也包括老师的文章都没有时间拜读和参与点评,望谅解并致歉!问好、握手!!!——新疆民丰县文化馆的夜风(王清勇)
谁能想到,这次握手竟成诀别!
我怨自己,为什么没有和天山夜风再多说几句话?为什么没有继续关注他的“西域诗风”?为什么没有把记录上述文学评论的《落英集》设法送到他的手中......
生命如此脆弱,命运如此无常!所以我们更要珍惜健康、珍惜友谊、珍惜当下、珍惜文缘。
今早读到天山虹的悼诗《夜风走了》,开头写道:天山夜风(王清勇),西域年轻诗人。雀之巢文学社团会员、中国诗歌流派网会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等。在国内有关报刊、网络发表散文、诗歌、歌词200余篇。著有诗集《尼雅风吹过》、《一只青鸟飞过》。不幸于2014年3月24日突犯急病去世于旅途中。
方才又在巢的QQ群里看到大家的惊诧与痛惜,于是建议在论坛里发这个帖子,我不会贴图,也不会制作,前面写了几稿都贴”丢“了。心绞痛,暂且写到这里吧,余下的话大家来说。还是用天山夜风的一首散文诗《呼喊你的名字》中的诗句来做本文的结束语吧:用力呼喊你的名字/但你不回答/微笑是浪花一朵/只能让我们远远地望着你/离去/叠印一个春天的记忆!
面向大海,春暖花开。夜风一路走好,天堂鸟语花香。代我们问海子好,问海涅好,问屈原好,问缪斯好!
◎清明飘雪
长白岛的上空竟然纷纷扬扬地飘起雪花,散落在正在返青发芽的枝头,好像满树梨花。清明雪,开在心头的梨花,洁白清凉,成为黑人第一部文集的书名。此刻的心情也是洁白清凉的,思绪像一片片融化在眼睑上脸颊上嘴角上脖颈上胸口上的雪花。于是想起天堂,想起故乡,想起秭归,想起沈阳,想起雀之巢,想起青石岭,想起龙凤山,想起南石场,想起南海、西湖、辽河、湘江......
关于天堂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便是我心目中的人间天堂。美丽的西湖,不仅催生美丽的爱情,而且容留美丽的灵魂。
关于故乡
关于秭归
关于沈阳
关于雀之巢
关于青石岭
关于龙凤山
关于南石场
古今中外。谁能逃过一生一死,只能尽量做到生的快乐,死的从容。那么多的帝王将相睡在地下,那么多的至爱亲朋候在天上,我们还想长生吗?我们还怕死亡吗?
清明时节雪纷纷
大地披白悼先魂
借问西天意何有
浑南扮作杏花村
◎关于生死
这两天有朋友接二连三不辞而别,都是六零甚至七零后,最大的小我十五岁,最小的小我二十岁。
一位是我的“准亲友”,应该叫妹夫,曾经写进过我的文集。三个月前我们还沐浴着暖风冬阳,在长江边上漫步交谈,他讲他家的黄米如何死里逃生,我讲我家的蝈蝈怎么调皮淘气。一个月前,他们全家还在同游海南,其乐融融。结果,发病就二十多天的时间,肝癌,胀痛了两周,剧痛了一天,昏迷了几个小时......
另一位是我的歌友,两个月前还在一起吃饭,才华横溢的他在安全局工作,爱说爱笑爱唱歌,酒桌上幽默豪爽,是个特别讨女孩子喜欢的帅哥,结果偶然的体检竟然出现了问题,笑呵呵的住进医院却再没有出来——胰腺癌,很快,把浑厚动听的男中音带到了遥远的天堂......
还有一位是我从未谋面的网友、文友。相识七、八年,先是把我的网络文集看了个遍,后来又把我所有的书和碟收集全,几乎每个生日和节日都会收到她的祝福和礼物,是为数不多的能把黑人所有文章和故事记述清晰的读者,有一次我公出路过她的城市,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迟疑了一下回答我:还是不见了吧,我更愿意读你的书。日前接到她妹妹的电话:姐姐走了,肺癌。让我转告你,喝酒、不运动、经常熬夜是健康之敌......
癌症,我恨死你!
然而,生即为死,死即为生。绝症,只是隔断生死的一扇门。他们累了,他们睡了,和他们生前每天晚上睡去没有什么两样。再醒来,又是新的世界,新的生活。而我们,还在门的这边醒着,累着。时间哪里去了?他们哪里去了?“马航”哪里去了?“门外”哪里去了?
还是那句话,从此我不再惧怕死亡,因为天堂有我最亲爱的人。
当然,生者也要好好活着,他们把生命留给了我们,还有那么多的眷恋和遗憾。